裴凤慕忙伸出左手扶起她:“你不必如此客气,举手之劳罢了。”
末沫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赵昭的身边,仰着头,大眼睛含笑地看着他:“是你救末沫的?”
裴凤慕右手微微一动,左手松开赵昭,拍了拍末沫的头,笑笑没说话。
末沫好多天没见到裴凤慕,想他得很,扑上去抱着他的右胳膊:“你去哪儿了,都不来看我。”
裴凤慕手指微微一动,蹲下身轻轻抱住末沫:“我有点事去忙,你想我了?”
他问的是末沫,眼角却是看向赵昭。
赵昭借着倒茶走开了。
柳如风挑眉看着裴凤慕。
裴凤慕回瞪他。
“想的。”末沫点点头,拽了拽裴凤慕的袖子:“我想去踢毽子,你陪我去嘛。”一边说一边用劲往外拉他。
柳如风想开口,裴凤慕一个眼刀飞过去,堵住柳如风的话,他牵着末沫往外走:“好,你看着点门槛。”
赵昭在屋里注视他们,观察了好一会儿,她问柳如风:“这药是他亲自去采的?”
柳如风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对,废了好大的功夫呢,哎,子卿这个人就是热心肠,对别人的女儿也这么好,真是的。”
看着摇头晃脑的柳如风,赵昭抿紧了唇,怪不得裴凤慕见他一次就要打一次,果然很欠。
赵昭看着弯着腰,去就末沫的裴凤慕,手指绞在了一起,这样下去终究不好。
末沫玩了一会,赵昭就叫她回来了,动动就好了,她送裴凤慕他们出去时候,特意又对裴凤慕说了一句:“小女子真心感谢公子做的一切。”
“我也说了,你我不必如此。”裴凤慕低头看着赵昭。
“这也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公子高义,小女子无以为报,以后必定每日焚香祷告祝愿公子健康平安。”说到这里,赵昭顿了顿,裴凤慕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周身的气场越来越冷,赵昭稳住了心绪继续道,“但还请公子以后不要再来了,我们孤儿寡母只想安稳度日,不愿招惹闲言闲语。”
柳如风和裴凤慕都是生人,这一阵子总是往她家跑,巷里巷外有那嘴上缺德的,专挑这种事做文章。
赵昭知道这样不好,人家前脚才送来药材,后脚就这样,但是她也顾不得了许多,末沫现在已经好了,到时候听到这些话,赵昭想想就受不了。
哪怕被他骂不识好歹、过河拆桥,赵昭也认了。
“我知道了。”没想到裴凤慕什么难听的话都没说,也不纠缠,只留下这四个字就走了。
赵昭心里有些奇怪但也松了口气,关上了院门,隔绝了外面的纷纷扰扰。
身后的大门阖上出一道沉重的响声,在安静的巷子里回响,柳如风觑着裴凤慕的脸色,摇了摇头。
待上了车,柳如风打开药箱,拿出金针:“伸手。”
裴凤慕一言不地撩起袖子,整条手臂上隐隐浮现着青紫的脉络,跟瓷片的纹路似的,看着令人头皮麻。
“让你逞强,要不是你这体质特殊,现在你这手臂早就得砍了。”柳如风好不容易用金针帮他排出了毒血,嘴里不停数落他。
他为了采药中了毒,还没好全就非要赶着来看人家,结果还吃了排头,血性逆行,又把毒勾了出来。
“不用你管。”裴凤慕现在胸口烦闷欲呕,他舍不得凶赵昭,憋得自己毒气复,正愁没地撒气呢。
柳如风胡子都被吹得快立了起来:“你当我想管你!要不是看在你姐姐的面子上,早让你疯死得了!”
提到裴凤莹,俩人都沉默了。
裴凤慕呼吸越粗重,下颌线绷得极紧。
柳如风看不得他这幅倔样:“好啦,是我错了,不该随便提你姐姐,行了吧。”就当看在小莹的面子上让让他。
裴凤慕忽然捂着胸口,吐了一大滩紫黑的血,腥气难闻。
“哎哟,你气性这么大干嘛。真是,我真是欠你们姐弟的。”柳如风这次让他上衣都脱了,一边给他扎针护住心脉一边说他,“你知不知道这毒要是伤了心脉,华佗在世也救不了你!一个赵昭,真的至于吗?!”
裴凤慕擦擦嘴:“那我姐姐呢,对你而言,她至于吗?”
柳如风惊愕失色。
裴凤慕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伪装得很好?但爱一个人根本是装不了的。”
柳如风眼中闪过一抹痛色,不再说话。
有的人就是劫,遇见了就跨不过去。
幽幽前行的马车里,两个男子各自望着窗外,全程没有任何一句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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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柳如风借着给末沫复诊,每次来都是两手满满,各种补品和点心,一看就是裴凤慕的手,赵昭都谢绝了:“我真的很感谢他,但是这些东西我不能收,你还是拿回去吧。”
“要是可以,你也帮我劝劝他,早日回京城吧。”赵昭如湖水般的眼里沉静美好,“我祝他早日觅得佳人,琴瑟和鸣,子孙满堂。”
柳如风深深地叹了口气,抱着东西没多说什么就走了。
后面几天柳如风都没再来,赵昭以为他懂了,没想到薛大夫来了,更没想到的是薛大夫不光来了,还是带了很多补品和点心。
“这些…是给末沫补身子的。”薛大夫的脸涨得通红,一看就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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