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德搂着她:“为什么要打掉?我们的孩子流着季徐两家的血,还有谁比他更适合执掌天下?”
疯了,都疯了,为了孩子,他们必须打压差不多同时怀孕的裴凤莹,她踏出上了一条不归路。
最终路的尽头是少年的季徹,手持桃花笑盈盈地唤她“表妹”。
徐霓羽的手无力地垂落在染血的凤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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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正在季府抄家,阖府乱作一团,哭泣求饶有之,咒骂打杀有之,唯有一人衣袍猎猎,闲庭信步地走在迂回曲折的游廊下。
裴凤慕高束墨,身边的景象一如当年裴府被抄,往事历历在目,还不等他回味够就已经到了荣禧堂。
季府其实也不大。
他大踏步而入,厅堂早已狼藉遍地,他挑开断了一般珠子的水晶帘,看见里屋躺在床上面容枯槁的季老夫人。
她昏黄浑浊的眼珠子却死死瞪着侍立在床角的崔妈妈。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就在刚刚,崔妈妈告诉她是她偷听到季衡上次的对话,将当年的真相私自传给了裴凤慕,“为什么?!”
得不到答案,她死不瞑目!
崔妈妈镇定地反问:“老夫人还记得可云那个丫头吗?”
老夫人面露沉思:“谁?”
“可云,你的大丫鬟,跟可心她们一样,从小就伺候你的。”
季老夫人恍然:“你就为了她?!为了那么一个丫头,你是失心疯了吗!”
她的亲信就为了这么一件不足挂齿的事背叛了她?!
崔妈妈很想笑,却笑不出来:“是啊,她只是一个丫头。可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我家小子和她青梅竹马,只等岁数到了我就能喝上这杯媳妇茶。结果呢,可云被大爷糟蹋了还不够,还要被大少爷再侮辱一次。”
“我不是给了你们家五百两吗,还让白总管提拔了你儿子。”季老夫人说得太急,一口痰卡在嗓子眼,用力咳个不停,“水…咳咳咳咳,水,咳咳,给我水”
崔妈妈静静地看着季老夫人,眼里如千年寒冰:“那有什么用,我儿子最后还是上吊自尽了。”
“咳咳咳。”季老夫人用尽全身力气吐了一口血痰,胸口就跟破了的风箱,呼哧带喘的,“那、那是他没用!一个女人有什么了不起。”
崔妈妈冷笑:“是啊,他没用不能为媳妇讨回公道,就让我这个做娘的来吧。”
当时老夫人连一句责骂都没有,老只是说了句“知道了,拿五百两给她”就结了,那语气就跟“今晚这道菜做咸了”一样,那么地轻描淡写。
伺候了这么久,才知道在她眼里,他们猪狗不如。
裴凤慕已经没有耐心听他们叙旧了,上前对崔妈妈一扭头;“你出去。”
崔妈妈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一礼,下去了。
“哼,玉英、玉英,竟是取自莹,我还真是老糊涂了,竟然没看出来!裴凤慕你还真是贱人有贱命!”季老夫人看他的眼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你知道你为什么输了吗?”裴凤慕笑着问,不等她回答,便为她解惑,“若没有叶烬,凭你的能力早就揭穿我的身份了。”
季老夫人死死攥着褥子。
没错,孔姑姑、柳太医、张监正…太多人帮他瞒天过海,所以她怎么查玉英的底细都没露出半点端倪。
“你想说什么!”
“自作虐不可活!季徐两家能有今天,全因你们贪婪的野心!”裴凤慕冷睨行将朽木的季老夫人,她快死了,死在季府彻底倒台的这一天。
“我来是想告诉你,徐霓羽死了,徐家完了。哦,大皇子对外说是被赐死了,但是我不会杀了他,我要让他代替你们两家亲眼看着我姐姐的孩子,哦,就是当今皇上。”看着季老夫人难以置信的表情,裴凤慕愉悦极了,“皇上刚刚下旨,传位给了我姐姐的孩子。今后,那至高无上的宝座上坐的是我裴家的子孙,大楚以后的皇子身上流的也都是我裴家的血脉!季徐两家永远都是大楚的罪人!”
“你!我要杀了你!”季老夫人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嘶吼着扑了过来,扯住裴凤慕的领子,但下一瞬没了力气,鲜血从她的口中不断溢出,她软软滑了下去。
裴凤慕嫌弃地推开了她,季老夫人重重地摔在床上,眼睛圆睁,枯枝般的手指费力地向上抬,呼哧带喘地没几下,气息戛然而止,死不瞑目。
裴凤慕整了整衣领,转身走了。
定王正巧找来,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没事。”裴凤慕推开他的手,“徐家如何了?”
定王摸了摸鼻子:“没想到徐老贼还是留了一手,提前安排一路私兵将长房的人带走了,还有那个季衡,听说是徐锦婳得了信带着他一起跑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把他们追上。”
裴凤慕点点头,如今大权在握,几条漏网之鱼掀不起什么风浪。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定王问。
“我要先回一趟承德。”裴凤慕道。
“啊?哦,你是去接叶白。”
裴凤慕不承认也不否认,出了季府,听竹已经牵着马在门外等候了。
裴凤慕翻身上马,一拉缰绳就如闪电般蹿了出去,一句话多余的话都没有。
定王呛了一嘴的土:“呸呸呸,这么着急,回去娶媳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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