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婆子!对了,是她!我让人把多余的杏仁露和花生酥给了她。”
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赵昭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原来她离开小厨房的时候,正巧看见麻婆子愁眉苦脸坐在一旁。
麻婆子专管各院的扫洗杂事,人如其名,长了一脸麻子,人人都嫌弃她,今日完了饭点厨房也不给饭,赵昭看她可怜,让人偷偷将多余的杏仁露和花生酥都给了她。
麻婆子被带来,不光证实了确有此事,还说:“老婆子看那东西太好没舍得吃,都留给我大孙子和大儿媳妇了,她如今怀了老二,已经五个月了。”
“那他们可有什么不适?”颜沁雪问。
“没啊,能有什么不适?”麻婆子不解,“那不都是花妈妈按照夫人给的方子做的吗?”
屋内立即安静下来,麻婆子惶惶不安,不知道说错了什么话。
季老夫人摆摆手,让她下去,又让崔妈妈亲自带人去小厨房查证。
最后,崔妈妈在烧茶水的小隔间里的火炉子旁,找到被烧得只剩一小角的纸,上面是赵昭极容易辨认的迹。
蠢货!裴凤慕心里暗骂,没想到四姨娘管家这么多年了,竟然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有那个花妈妈,毁灭证据都做不干净,脖子上顶着的难不成是个夜壶?!
他再气也是无用,此事已无转圜余地。
果然季老夫人当即命人将花妈妈的嘴堵上,打了五十大板,扔出府去。
这打的是谁的脸,显而易见。
四姨娘忙哭着求饶请罪。
裴凤慕没有心情再看四姨娘,夜寒星的眼眸在凌乱的刘海后凝视赵昭。
这次算她走运,赵暚几年不见,心眼儿倒是长进了不少。
赵昭将孙妈妈身上的绳子彻底解开,她还没有缓过劲儿来,便觉得一道令人惊颤的目光落在身上,仿佛大冬天被一盆凉水从头浇了下来,寒意扎进皮肤里,她战战兢兢地回望,正对上一双幽深难明的眸子,刹时浑身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冻结成冰。
裴凤慕哼笑一声,转过头又一副愧疚不已的样子:“老夫人,是我错怪了人,我也是第一次有这这么大反应,吓坏了。”
老夫人和颜悦色地安慰他:“哎,这怎么能怪你,每个人反应都不一样。”他越有反应越好。
“对对,要是妾身看,玉英妹妹就是上了身子才会吐,都是一场误会。”四姨娘忙接话。
季老夫人垂眼看着四姨娘和赵昭。
四姨娘再不济,也是她徐家的侄女,有些事她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做事要有度,体面是她给的,也可以随时收回来。
“以后玉英的膳食全都从我那里端。”季老夫人对赵昭招招手,“暚儿过来。”
赵昭行至老夫人身前跪下,头上一暖。
老夫人摸了摸她的头:“这次委屈你了,快回去上点药歇着,明早还要出堂哭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