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起来,就要给赵暚准备一份回礼。
裴凤慕向里翻身,呼吸愈粗重,像是极力克制隐忍着什么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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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昭不知跑了多久,眼前一黑,扑到了一个温暖坚实的怀中。
“嫂嫂?”
赵昭抬头,现是季衡,忙尴尬地抽身而出:“对不住。”
她眼眶红红的,湿漉漉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明显被人欺负了。
“怎么回事?”季衡放开了她,皱起眉头质问后面的铃兰,“怎么伺候的?”声音沉,好似夏日隆隆作响的闷雷。
铃兰下跪:“三爷息怒。”
“不关她的事。”赵昭忙站出来。
季衡低头看看她,又问铃兰:“打哪儿来?”
“沧浪轩。”铃兰回。
沧浪轩如今住着的人是。。。季衡明白了,再看赵昭的眼神就有些复杂,大哥妻妾间的事,他这个做兄弟的不好多说什么。
季衡只嘱咐了铃兰几句好好当差,用心伺候就走了,等回了烟霞苑,脱了外衣就问丹桂银票送了没。
丹桂将斗篷挂好:“奴婢等晚点人少了就去。”
季衡点了点头,接过茶就让她下去了。
长腿搭在榻上,季衡枕着后脑看着屋顶,季德大他十六岁,是他最敬重的长兄,自小母亲就教育他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他用功读书也是为了早日能帮上大哥的忙,可大哥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好色。
女人一多,事情就会变得复杂。
丹桂拿了个包袱进来:“三爷,菡萏馆送来的。”
季衡起身,包袱里有几件里衣,上面还有两双袜子,手指摸过细密的针脚,脑海中浮现一道手持针线、坐在床边的侧影,青丝简单地挽着,不施粉黛,温柔沉默,像是一帧供人慢慢欣赏的画。
“姨娘身子还好吗?”
“小翠说挺好的,周姨娘还嘱咐奴婢多熬点清热润肺汤,说一到这个时候您就容易咳嗽。”
季衡放下袜子:“知道了,把东西收起来吧。”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的那道侧影缓缓转过头来,竟是赵昭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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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禧堂里,季老夫人倚在炕上,矮几上放着几垒册子。
颜沁雪站在一旁:“明儿就引了,写殃书请人写好了,咏经的和尚八十一人、执纬的五百人、吟唱挽歌的乐工三十六人也都定好了,生辰八字全部算过不会冲,今上还特意拨了禁卫军二百人随行送葬,婶婶就放心吧。”
明日安国公出殡,颜沁雪事无巨细地一一禀报,说到这会儿嗓子有些哑。
季老夫人让人奉了茶:“真是辛苦了你,里里外外有你们夫妻俩张罗,不知省了我多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