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冠杰眼见书房门的关上,含笑摇头,阿九极有分寸,便是落韩国夫人的脸面也不会做得太过,被人抓住把柄。阿九天真聪颖,开朗活泼,她对6贤弟并没寻常人的偏见,有自己的接人处事之道,知书达理又不死板,若阿九把6贤弟当做长辈亲近,想来6贤弟身上的孤寂气息会少上许多。
窗外的暖阳不刺眼,温暖很柔和,冬日的暖阳也有独到之处,阿九就如同暖阳……他无法给6贤弟介绍妻子,但总能给6贤弟寻一个可靠,可以疼惜的小侄女,享受几分家人的温暖。
自然这个想法莫冠杰不敢同姜氏说起,左右他同6贤弟只论私交,不谈政事,也需要躲避旁人的目光,还不如连姜氏一起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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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姐姐。”
阿九不意外莫昕卿出现在书房门口,挡住她,说道:“方才我把韩国夫人来访的事情告诉了父亲,父亲说莫家人不得结交韩国夫人,并请韩国夫人回转。”
莫昕卿完美无缺的面容多了几分惊讶,“父亲真这么说?”
“若八姐姐不相信,尽管去问父亲。”阿九让开道路。
莫昕卿片刻的失神很快恢复正常,“我哪会不相信九妹妹,只是没想到父亲会轻视韩国夫人罢了,若早晓得父亲之意,我真不该让祖母借便同韩国夫人一起进京。是我的不是,没能劝住祖母。”
“现在晓得也不迟嘛。”阿九笑着回道:“八姐姐不把韩国夫人来访的事情禀告祖母,祖母在后院容养,自然不会再见韩国夫人,日子久了,祖母就想不起韩国夫人了。到时八姐姐再说两句,韩国夫人这等的贵人都是健忘的,一时对你和善,不意味着会一直对祖母和善。祖母最信八姐姐,你的话,她一准相信。”
若老太太再见韩国夫人,就会被阿九定性为莫昕卿的错,是她故意不听父亲的话。
莫昕卿目光幽幽,唇边勒笑,“九妹妹说得是,我自当尽力。你看……二姐姐也到了。”
阿九回头笑道:“二姐姐。”
莫昕岚在两位妹妹面前很有长姐的做派,“父亲怎么不请韩国夫人进来?”
“九妹妹方才回过父亲。”莫昕卿含笑回道:“说,父亲不许莫家人同韩国夫人结交。”
见阿九点头,莫昕岚脸色微微一变,眉间的红痣似泣血一般,盯了阿九好半晌,“我晓得你不喜韩国夫人,但你不可拿父兄的前程不当回事儿,眼下可不你任性的时候!”
“二姐姐是不是误会九妹妹?她怎会不敬父兄的前程?定然是父亲的意思,同九妹妹无关的。”
“你不必为她说话。”
莫昕卿乖乖的住嘴,站在莫昕岚身后,眸色隐含几许的玩味儿,对阿九是,对莫昕岚未尝不是仔细观察其变化,自从莫昕岚同莫冠杰再书房谈过话后,莫昕岚比往常显得更为积极活跃,也更愿意照看莫家和规劝她们,长姐风范越十足。
莫昕岚幽幽的一叹,亲近般的握住阿九的手臂,好言劝道:“眼下韩国夫人正得宠,咱们即便不求韩国夫人什么事儿,也不好得罪于她。九妹妹远比我聪明,这个道理怎会不懂?万一她在陛下跟前说了什么,对父亲不见得有好处。我同九妹妹交给实底,便是宫里的皇后娘娘都对韩国夫人礼让几分。况且韩国夫人身后一直有长公主的影子……”
“韩国夫人不屑入宫为妃,自尊自强的在外独善其身,又自食其力的经营着皇家商号,游走于权贵朝臣中间,不受宫闱拘束,畅游天下,想来她胸襟是极为广博的。”
阿九一开口先把韩国夫人称赞一通,莫昕岚和莫昕卿齐齐的愣住了。
“既然韩国夫人是如此奇女子,怎会因父亲不接待她就在背后向陛下告状?她敢于居于宫外,便知不会所有人都欣赏赞同于她,京城逢迎巴结她的人犹如过江之鲤,总有几个恪守规矩的人不认可她。韩国夫人这些年还看不开么?还是说她想让所有人都赞同欣赏她的特立独行?”
此时莫昕岚还听不出阿九对韩国夫人的嘲讽,她就白活了这么多年!
韩国夫人不得阿九的意,这点她早就知晓,只是没料到阿九的反应会比那时还激烈……“九妹妹,她总为女子走出另外一条活法。”
“想必韩国夫人的儿女不一定会这么想。”
阿九道:“二姐姐不必担心父亲,陛下并非耳根子软听得进谗言的昏君,最起码陛下不会因为父亲将韩国夫人拒之门外,就拿父亲让韩国夫人出气。朝廷上有不同的意见,陛下才能兼听则明,倘若所有人都一股脑的亲近韩国夫人,后宫里的妃嫔有学有样的话,陛下才该头疼呢。”
神武帝后宫妃嫔数目不少,各色美人都有,能在后宫出头的妃嫔争宠绝对都是一把好手,看韩国夫人不顺眼的人定然也不少,都是侍奉陛下的女人,韩国夫人凭什么一边享受着陛下的优待,一边鄙视她们这群在宫闱中倾轧的人?
时机成熟,韩国夫人必会成为众矢之的。
“爹说过,为人先立志,再修身,孟子曰,达者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父亲尚未履任官职,身无爵位,无法影响其他人,自然可以独善其身,坚持自己。”
“……”
莫昕岚无言以对。
“二小姐,八小姐,九小姐。”
丫鬟跑过来禀告,“韩国夫人拂袖而去。”
阿九略带遗憾的耸了耸肩膀,没看到韩国夫人恼羞成怒的样子着实很遗憾,“这些年,怕是这位韩国夫人已经忘记当年长公主赞同她的原因。”
莫昕卿若有所思,赞同的原因?!难怪镇国长公主已经有几年不曾单独见韩国夫人。
“二姐姐,长公主不会喜欢支持韩国夫人一辈子的,当她有所改变后,长公主殿下一定会后悔当年支持她。”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