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隽咏同莫昕岚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阿九在结算茶钱时,让茶博士把茶楼掌柜叫来,亲自询问山水画是否愿意割让。
“这个……这个……”
茶楼老板中等身材,模样儒雅,常年经营清客才子云集的茶楼,他身上少了几许铜臭以及商贾的市侩。
“不卖?”
“不是。”
老板连连摇头,面前水灵明艳的小姐他不认识,可他认莫隽咏和京城名媛莫昕岚,“我能问一下小姐看出这幅画哪好来?”
阿九一本正经的回道:“我喜欢画作主人意境深远的签名。”
山水主人?!
老板面色扭曲,沉吟半晌,“把画作取下,送于莫小姐。”
“怎能平白得此画作?”
“无妨。”老板如卸重负的拱手道,“莫小姐不必推辞,坦白讲这幅画挂在弊店时常引起客人的非议,然在下答应过画作主人悬挂此画,断然不敢言而无信,莫小姐为画作主人的知音,送于您,也省得在下麻烦,一举两得。”
“画作主人老板得罪不起?”
老板一脸讪讪的,心说莫小姐用不用这么犀利?“……您别误会,只是在下欠画作主人一份人情,所以才会帮他以画作寻找知音。”
阿九低头从随身带的荷包中取出一张百两的银票,递给老板道:“知音谈不上,我只是觉得画作主人用墨很新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然无功不受禄,这张银票还望老板代为转交给画作主人。”
帝国画坛的画作价格有高有低,大师名家千金难求,无名小卒的画作不过几两银子,此山水画的主人籍籍无名,若不是阿九偏爱,这幅画撑死也不过值五十两银子。
“莫小姐太客气,用不上这么多。”
“金银有价,画物价,谁让我喜欢呢。”
阿九把画作小心翼翼的放到卷轴中,回头对各怀心事的莫昕岚兄妹道:“可以走了。”
走出茶楼,莫隽咏犹豫许久,说道:“九妹实不该苛责齐兄。”
“对心术不正的人就要碾压而过,三哥且仔细想想,你的挚友是否有私心,三哥若为他摇旗呐喊,又怎么面对三哥的外祖父和舅舅?等父亲从诏狱出来,几位师兄进京赶考,三哥就会明白何为寒门子弟,此时我说得再多,三哥的心结难解,事实胜于雄辩,眼见为实嘛。”
莫隽咏张了张嘴,默默的叹息一声,“父亲把九妹妹教得太好。”
如果他不是在京城而是跟随父亲,是否也能像九妹一般?
莫昕岚靠近阿九低声道:“何苦明着得罪他?我自有办法让他暴漏真面目,九妹妹没听过,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二姐姐既是也认为他为小人,何必同一个小人虚以为蛇?”
“我担心他记恨九妹妹。”
“这世上不招人嫉妒的人是庸才,既然想在京城立足,就要让旁人明白——莫氏一族惹不起,小人的伎俩无非是搬弄是非,落井下石,狐假虎威,莫家根基深厚,这些伎俩根本起不到作用,与其同小人耗费心力,不如想者如何巩固莫家根基,同一小人伪君子比阴险手段,实在是大材小用,太看得起他,也沦为齐言之流。”
阿九挽住莫昕岚的手臂,低声道:“父亲若能完成陛下的命令,官职必会高升,尚未回京父亲已经是江南学政,再提升的话……想来会是国子监祭酒,就算不是祭酒,官职不会太低,齐言倒时不仅不会记恨三哥,没准还会上门来结交。”
“父亲若做祭酒还得过一关。”莫昕岚失神的说道,“国子监祭酒并不好做,我怕父亲应付不来。”
“事在人为,二姐姐不可轻看爹的才干。得之我命,失之我幸,既是尽力,即使没能达到目的,也不会留下遗憾。”
莫昕岚被阿九说得一愣一愣的,莫隽咏想着心事并没听两位妹妹说的悄悄话。
突然,街上人潮同时向一个方向涌去,阿九差一点被挤了个跟头,莫昕岚扶住她,莫隽咏张开双臂把两个妹妹保护住。
只听行人兴奋的议论,“有热闹可看,锦衣卫6阎王的热闹!”
阿九稳住身体,6叔叔?!什么人能当街给锦衣卫权柄最重的6指挥使好看?
“6指挥使得罪太多的人,总会有报应。”莫昕岚神色笃定,“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莫隽咏点头道:“伸张正义,在所不辞。”
“三哥……”阿九有几分哭笑不得,“您是去看热闹啊,还是去帮人摇旗呐喊?若是看热闹,我们就去,若是想伸张正义,还是算了吧。”
“九妹妹不能因父亲陷入诏狱,就怕了6天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