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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素儿眉宇间恨不得皱成一条死线,说不出是失落还是气怨,这三年她不断吃药调理,请大夫把脉,可肚子依旧没有半点动静,老太君是向来看她不顺眼,便以此为由,塞了李氏跟韩氏二人给孟瑾成做填房,纵使她气到肠子恨不得绞在一起,却又无话可说,谁叫她的肚子不争气,生不出个一男半女来呢。
其实她倒不怕被那两个小妾夺宠,因为她相信孟瑾成待自己的真心,还佯作贤惠地劝他雨露均沾,她知道总得让孟瑾成弄出个子嗣来,否则老太君又会想其它法子来跟她作对,不就是孩子么?好啊,孩子可以有,但不能生下来,她真是嫉妒死那个韩氏了,掐指算来,孟瑾成去她那儿总共不过五六次,居然就让她怀上两回!呵,想她自己都没有孩子,又岂能让别人如意?
其实现在,她最摸不准的人反而是孟瑾成,她知道自己能当上主子,享受着安暖富贵,靠的全是孟瑾成一片痴心,多年至今,他待她一直呵护备至,有时间便来她房里坐坐,尽管没能怀上子嗣,他也从未开口抱怨过什么,对李氏韩氏的态度也是冷冷淡淡,这样的男人,哪个女人不该感动、知足才是?
明明从对方身上挑不出半点毛病,但乔素儿却总觉得有什么变了,无法形容的感觉,就像在她不知情的状况下,有什么一点点偏离轨道,让她掌握不住方向……又或许其实一切,只是她的多疑、烦躁造成?因为孟瑾成跟她圆房的次数越来越少,每一次都是她主动提出,孩子、孩子啊,是的,她太需要一个孩子了,所以才会如此急不可耐,哪怕施出任何手段都在所不惜……
她眯眼凝思间,外面的小丫头端来药膳,喜坠忙接过手,跟她说道:“姨娘,先趁热喝了吧。”
当初她历经小产,体质羸弱,气血两虚,再要孩子会十分凶险,孟瑾成特地请教过大夫,开了这副方子给她补身用,连带其它补品共进,又养了这些年,身子果然好转不少。
乔素儿慢条斯理地服下,用帕子拭了拭嘴角,略一思付,启唇道:“吩咐厨房炖一盅冰糖燕窝粥来。”
待冰糖燕窝粥炖好,乔素儿领着喜坠前往上善阁,抵达书房门前,她示意守在外面的井淳不必声张,留了喜坠,亲自捧着那青花瓷炖盅进了屋。
孟瑾成正站在梨花木长案前,给一盆牡丹花浇水,那牡丹开得极艳极盛,雍容华贵,香气逼人,真似一位姿态雍丽的绝色佳人静卧花阴,顾盼含情,与眼前人喁喁私语着……
乔素儿瞧孟瑾成的动作小心翼翼,唯恐伤到那牡丹一花半叶,神情专注到居然连她进屋都不晓得,她本就是心思狭隘之人,对这盆牡丹也不禁讨厌起来。
孟瑾成听到她一声轻咳,才现她静静立在帘子前,吃了一惊:“怎么来了?”
乔素儿端着青花瓷炖盅上前,嫣然浅笑:“听说公子爷最近总犯咳疾,这冰糖燕窝粥清热止咳,补气润肺,最对病症。”
孟瑾成微微一笑,过去拉着她手,彼此坐到炕上,乔素儿以调羹从青花瓷炖盅里舀了,孟瑾成连喝下两碗,片刻后,瞅眼窗外:“天色不早了,你回去也早些安置。”
乔素儿动作一滞,他的意思,便是今晚不歇在她那了,咬咬嘴唇,忽地泪落无声。
孟瑾成不由得诧愕,起身到她跟前:“怎么了?”
乔素儿不停用帕子拭着泪:“素儿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惹得公子爷不悦了。”
孟瑾成闻言,温和笑道:“说的什么傻话,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乔素儿扭身偎进他怀里,委屈地抽噎起来:“那公子爷为何渐渐疏远我?”
孟瑾成微怔,伸手揽住她,低言哄劝:“没有,你别乱想。”
乔素儿眨巴几下眼,仰头与他凝视,他的眼神静谧温煦,宛如一片薄云,淡淡的,缥缈虚透,却怎么也看不到尽头一般,她心底有股脚不着地的空茫感,但一转念,此刻正是时机,踮脚吻上他的唇。
孟瑾成果然措手不及,被她撬开唇齿,推到炕上坐着,乔素儿欺身压上,一边与他唇舌缠吻,一边伸手解开他的裤带,不住揉搓着胯-下之物,她感觉到孟瑾成身体逐渐颤栗,呼吸越来越急,脸也涨红起来,不禁打叠起十二分精神,愈得意卖力,正欲脱掉自己的衣物,却被孟瑾成猛然阻止,她动作一僵,几乎愣住了,看到他缓缓垂下眼帘:“素儿,我今儿个累了。”
“公子爷……”她语气幽怨似雪夜下的泣鬼一般,“公子爷不想要与素儿的孩子吗?”
孟瑾成劝道:“素儿,我知道你心里的委屈,可孩子的事乃是天意所为,强求不得。”
乔素儿瞪大眼,简直难以置信:“强求?这么久以来公子爷要不是宿在书房,要不是与我同床共枕却极少碰我,难道这就是公子爷所谓的强求吗?”她转而哭得梨花带雨,姿态娇弱亦如病中西施,美得哀怨而楚楚可怜,“我知道,公子爷这是喜新厌旧了,身边有了李氏与韩氏,就不再心疼素儿,不再宠爱素儿了。”
这是她一贯的作法,每当有所不满,便要拿话激他,明明清楚他对自己的心意,却偏要一次次戳他的心,逼得他生气、心软、顺从。
孟瑾成的五官果然有些僵硬,但这一回,不若以往再去解释、依从于她,而是堪堪闭上眼,掩住那一丝复杂难解的纠结:“素儿,适可而止吧。”
乔素儿像被什么噎住,抽泣声忽止,不明所以地望去。
孟瑾成声音透着淡淡疲惫:“你对韩氏做的那些事,我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长久下去,你以为老太君不会有所怀疑吗?”
乔素儿瞳孔因极度震惊而深一凝缩,怔怔注视他的脸,许久许久,眸底的润泪渐渐冷却,不由得冷笑:“原来公子爷心里清楚的很,这是在警告我吗?”
孟瑾成仿佛失望,又仿佛被她这一句捅得胸口流血,笑意轻惨:“素儿,就算没有孩子,我也愿待你如初,只要咱们在一起,不就够了吗。”
他目光透着希冀似的亮芒,却让乔素儿觉得刺目无比,本是素丽姝美的容颜,这一刻竟变得跟地狱鬼魅般狰狞挟怨:“所以我就什么都不做?让我眼睁睁看着那孩子出世?凭什么?凭什么我没有的,别人就能得到?你懂什么呢,你以为你能保护我一辈子?又真的认为能爱我一辈子?你们这些男人个个都是口是心非,到最后能有几个值得依靠的?只有孩子才是我最后的依托……如果我能生个儿子……生个儿子……”
她喃喃低语,状若癫狂一般,瞳孔闪烁着骇人的激绪。
孟瑾成静立原地,只是无望地看着她。
乔素儿恨极了他这种眼神,偏过脸去,眼尾余光扫见案几上的那盆牡丹,貌似是他前些日子花高价买来的,尤为喜爱,每日精心呵护,朝夕相伴。
连一盆花,都要跟她争宠!
她嫉上心头,“哐啷”一声,那盆“天衣”牡丹被她狠狠推翻,摔在地上成为一滩残花败土。
孟瑾成登时脸色大变,几步冲了上去,小心翼翼捧起那株牡丹,眸底溢满痛心与伤感。
乔素儿得意地弯起嘴角,心中这才痛快些许,已经做好跟他大吵一架的准备。
然而孟瑾成不一言,也没有一句自备,半晌后慢慢站起来,与她错身而过,走出书房。
乔素儿跟木桩一样杵在地上,当他擦身而过时,一口银牙暗紧,心头却蔓延开空空的失落,他就这么走了,这么走了……这种反应,比向她动怒、甚至骂她,更加令她生气!
她使劲呼吸几下,平复平复心情,正打算离开,突然现地面落着一方雪白莲帕子,怕是适才他不小心遗落的。
乔素儿觉得那帕子图案颇为眼生,雪潭腊梅,绣工精致,不是自己曾前给他绣过的,正思付是不是出自李氏或韩氏之手,目光稍稍下移,帕角一个“幼”字陡然映入眼帘。
五根细长的素指缓缓拢紧,她终于恍然明悟,下瞬恨不得将这雪潭落梅帕撕扯成粉末,但转念之间,又停止动作,露出极为深诡地一笑。
瑜亲王啊瑜亲王,任你用心良苦,爱之深切,但那又如何呢?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永远都得不到。
“拾到这么一枚好东西,我自然该物归原主了……”
她兀自呢喃吐息,心底充满恶毒的愉悦感,几乎是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