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程听了后,点点头,道:“故意挑衅起兵,是为了向燕国朝廷显露出李家对北封郡对镇北军依旧有着极强的控制力,让朝廷投鼠忌器,不敢对在京城的镇北候下手;
故意用民夫当诱饵,一来,是想着短时间内取得巨大的战果,让这场注定无法持久的局部战争快结束,毕竟这场战争是镇北候府擅自做主,并非是朝廷的意思,镇北候府也拖不起,必须让战争快地开始,同时也要快地结束,否则无论是朝廷那边的问责还是荒漠蛮族因此而慢慢团结联合起来,都不是独独一家镇北候府所能承受得起的。
二来,也是自污,污秽李家的门楣,让燕国朝廷的皇帝和大臣们觉得李家只是一门匹夫,降低警惕性。
但凡有反心,想问鼎那个位置的家族,至少在起事前都会做出爱民如子的感觉以收买人心,镇北候府这次拿数千民夫做诱饵的事相信不久后就会传开,虎头城包括整个北封郡的百姓都会对镇北候府此举有恶感,但朝廷那边却会很高兴。”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懂。”郑凡有些意外地看向梁程。
在郑凡的印象里,梁程一直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但这样子的人,心里却对这类弯弯绕绕门门道道的东西摸得一把清。
“类似的事情,我也曾经历过,狡兔死走狗烹,这是古来不变的道理。
而且,有的时候,只要你站在了那个位置,哪怕你自己对上面再忠心,也无法保证你的手下人会一样忠心。”
“就像是赵匡胤么?”郑凡说道。
“差不多。”
三个人,坐在土丘上,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前方的军队行进。
郑凡先起身,拍了拍裤子,道:
“行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哈哈,回去咱得好好想想怎么把那三百人的编制给用好。”薛三迫不及待地跳上马背。
“只有编制,没有钱粮军械。”郑凡提醒薛三。
朝廷确实为了保护商路下了诏令,但却不是真的要求各个边境城镇自给自足地维系筹建城里商队护卫队,而是要求李家为的这一批北封郡的军头们抽调人马去各个城镇负责。
这其实也是一种削弱对方军事力量的手段,边境类似虎头城的城池有很多座,这边三百,那边三百,折算下来,真不少了。
软刀子割肉,有时候反而更疼。
但很显然,李家没打算真的遵命,身为藩镇,现在当家主人也已经被软禁在了京城,要是还继续自断手脚,那就真的是彻底地把自己变成砧板上的鱼肉。
所以,那个女人才会对郑凡说出,只有编制,没有人马军粮器械补充的话。
梁程也翻身上马,听到郑凡的话,脸上露出了一抹自信之色,道:
“主上,钱和人的事,都不用担心,要是瞎子和四娘他们连这点事都做不好,他们自己都没脸继续跟着主上了。”
薛三在此时插话道:“不,四娘留着有用,瞎子可以丢了。”
到底是立了功的,所以在离开队伍回虎头城时,每人送了一匹马。
哦,还有一张在那位女将军看来,毫无用处地一张军令,
虎头城护商校尉,三百人的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