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儿,
不早了,
早食的时辰快过了,弟兄们还都饿着肚子呢。
你也麻利点儿,
是抹脖子还是弯个膝盖,
咱来个痛快话。”
屈培骆没把脖颈上的刀放下来,而是道:
“其实,我不想死。”
“我知道。”
“但您,似乎一直在逼我去死?”
“一个不想死的人,就算是站在悬崖边,对四周喊一万遍不要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他也不会跳下去的。”
“辛苦您了,对我浪费这般多口舌。”
“没事,作为胜利者,在这会儿,吹吹湖风,和自己的手下败将聊那么几句,其实,心里挺惬意的。”
“那我还真是有幸,能让伯爷您舒服了?”
“这儿是楚地,可不是晋地。”
屈培骆将刀放了下来,
丢在了地上,
道;
“我饿了。”
郑伯爷弯腰,将那把马刀捡起,递送向了郭东。
郭东将刀接住,激动地抚摸着刀把,一遍又一遍。
郑伯爷指了指远处站着的四娘,
道;
“没听到么,去寻些吃食来,咱屈公子饿了。”
……
饭食,谈不上多精美,但也算是可以了。
现擀的面,腊肉,还有鱼汤;
搭配得有些不伦不类,但四娘手艺很好,做出来的,也是有滋有味。
郑伯爷和屈培骆相对而坐,一起进食。
郑伯爷进食时,很是随意,咀嚼的动作也很大,一是他本就是那种自己追求自己舒服的性子,二则是自打见过镇北侯在御花园里烤羊腿和靖南侯坐门槛上的随意后,郑伯爷也就“入乡随俗”了。
屈培骆吃得很优雅,
以前郑伯爷也看过人家茶道花道,总觉得有些做作,现在看着人家真正的贵族公子哥进食,嘿,还真有种柔顺的美感。
真正的贵族,不是靠名贵餐具和食材衬托自己的身份,而是能将粗茶淡饭吃出世上珍馐之感。
“楚人就是规矩多,吃个饭,也这么多的道道。”
屈培骆轻轻放下筷子,
道:
“公主不这样么?”
“她知道我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所以不会在我面前这般。”
屈培骆点点头,
习惯了。
少顷,
外面传来了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