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觅看着桌边的匕。
谁知道顾微澜究竟有什么坏心思。
顾微澜笑了一下,指了指杯中酒,温声道:“殿下尝一尝吗?”
沈觅只看了一眼。
她对烈酒没什么兴,对和顾微澜一同饮酒更没有兴,更别提这里的血腥味。
沈觅淡道:“不必。三殿下想留,按照约定,清晏自然说不了什么。”
左右也问不出什么,沈觅索性起身告辞。
顾微澜微笑看着沈觅起身,随后便垂眸望着樽中酒液,没有去送。
空气中的酒味随着人走动带起的气流忽浓忽淡。
顾微澜转而看着院中落叶,尘埃落定。
许久之后,所有想要试探沈觅的情绪尽数湮灭,藏在深处,他神色才慢慢有了变化。
他容貌偏淡,可是展现出温润之外的神情时,又有种难以言喻的生动味道,仿若水墨画成了画魅活了过来。
顾微澜遗憾地看着小炉中的酒水,执起一旁的匕,探进小炉之中。
衣袖沿着手臂划下,露出缠着一圈圈细布的小臂。
血色从中洇出,透出细布,沿着小臂呈一线往肘弯划下,慢慢滴下一滴鲜血。
匕挑出小炉中一块白肉。
薄薄一片,边缘被烫地微微卷起,纹理隐约可见,却看不出是什么肉。
顾微澜将这白肉摊在面前,眼波温柔地看了一会儿,笑容才微微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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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命锁是越棠自小便有的。
他曾经见过。
在他还小时,慕容大夫人并不避讳他看。
似金非玉的材质上,刻着篆书“越棠”,便是他的姓名。
在被慕容家收养之前,越棠隐隐约约也有一些记忆。
记忆中是大片的宣纸书籍,让他很早就认了字,在昏暗的房间中去记各种学识,揠苗助长一般,只管让他去记,不论他懂不懂其意。
再多也便没了。
越棠其实没什么执念。
驿站就在面前,卫江抱胸懒散道:“取了东西,回府还是去国子监?”
回府。
他如今也有地方可以称得上是“回”了。
越棠笑了一下,道:“回府。”
迎面顾衡正欲出门,看到越棠,顾衡神色冷下。
往日总是顾衡看不惯越棠,越棠也只不痛不痒地稍稍应对,今日越棠站在他面前,却慢慢笑了一下。
这才是他的目的。
卫江皱眉,道:“别管他,咱们该做什么做什么,是殿下让你来的。”
越棠侧身让开一条路,淡笑道:“太子殿下请。”
顾衡手指成拳,声音冷冽:“你自己来的?”
越棠微微笑着,道:“殿下虽然不放心,可是我总不能时刻要殿下护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