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仔细处理越棠身上的伤处,小腿处已经肿地老高,皮下淤着青紫的血块。
先是摸骨,接着医者忽然用力,清脆的关节响声后,越棠实在忍不住闷声哼了一声,随后立即死死咬着嘴唇,眉心蹙地紧紧,他额头上汗如雨下,却还是没有喊过一声疼。
越棠的小腿脱了臼,医者已经复位好,只是还有一处更为严重的骨裂,别的地方倒只是稍微破皮的轻伤。
沈觅看着他的腿,无意识捏紧了袖口。
这次是真的伤得太重了。
处理好后,越棠唇瓣分开,几乎无力地瘫软在床上,大口地喘息。
他湿透的黑贴在颊边,更显脸色苍白如雪,整个人都脆弱地仿佛碰一下就会碎掉。
医者拧眉看着他的伤腿,写好药方后,低声叹了一口气。
沈觅立即起身去送医者,一回来,便看到云霏在门外提着食盒,里面盛着沈觅从山长那边带来的南朝糕点。
看到沈觅,云霏抿紧了唇,声音有些哑,却也已经哭过了。
“殿下,云霏不是故意的。”
沈觅蹙眉,叹了一口气,宽慰道:“不怪你。”
云霏也从来没想过把越棠伤成这样。
沈觅皱着眉,捂了捂额头。
怎么就搞成了这样……
沈觅从不是自怨自艾的性子,既然事情已经生了,自然要解决。
该说的都要说明白。
没想查他,没想让他走,更没想过伤害他。
既然越棠无故又被波及,沈觅不喜欢碍着面子就憋着你猜我猜。
本就不是什么复杂的事。
日后,待他要再好一点。
他的腿,有系统在,恢复如初并不难,难的是让他重相信她。
沈觅想起碎掉的木雕,她立即提着灯笼带着人去找,将碎掉的木料收拢起来,归到一个盒子中。
指腹下的纹路精细极了,越棠是真的用心在雕刻。
沈觅心中一软。
叹一口气,沈觅这次告诉自己,小越棠就是小越棠,他和前世不一样。
收好木雕,沈觅推开左厢房房门,正要去和越棠说话,却见他躺在床上,整个人埋在被子中,只露出半张雪白的脸颊,泪痕已干,却是睡着了。
沈觅走近过去,仔细看着他。
最后只动作极轻地擦净了他脸上的泪痕,留下给他带来的糕点,便用灯罩遮了大半光亮,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那便明日再说。
沈觅走后,又过了一个时辰,越棠慢慢睁开眼睛。
室内光线柔和,既不刺眼干扰睡眠,也能让他一睁眼还能隐隐看请屋内摆设。
小腿处疼地几乎让他麻木。
越棠掀开被子,慢慢坐起身。
他稍微的动作都能牵起小腿上剧烈的疼痛。
等他坐好,额头上又是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