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之后,几人果断拍板选了现在的学校€€€€查寝不严压力不大,凑活混上四年就能顺利毕业那种。
陈彬就在手机上跟唐晓淇聊了两句的功夫,一抬眼,时允已经走到了冰箱边上,打开柜门自己拿了瓶可乐。
陈彬父母做的都是对外贸易的生意,一年当中将近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见不着人,他家这大别墅自然也就成了三人的聚会地。
在手机上点了三份黄焖鸡,陈彬低头盯着屏幕,问时允还加不加点别的。
时允举着可乐瓶站在一边,听到“黄焖鸡”这三个字,不自觉就联想到那些打包在塑料饭盒里、插着一次性筷子、不知道是那个私人作坊做出来的三无食品。
再想想临出门前在自家桌子上看到的那一幕,瞬间就有了对比。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随后撂下一句:“随便,没什么胃口。”便慢悠悠走着坐回到沙上。
陈彬这儿的游戏对时允来说都是小意思,玩了这么多次,每个图不带脑子都能过。
但他今天没状态,才只赢了两局就撂了手柄,躺下来枕到沙扶手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唐晓淇来了以后看出他不对劲,但刚才在微信里也没听陈彬说什么,于是坐到时允身边关心了两句,问他究竟出了什么事。
陈彬憋着坏,笑了笑,弯腰边解外卖袋子边调侃道:“没事儿,他生理期。”
“滚蛋。”
时允抬脚照人腿窝踹了一下,之后对着天花板眨了眨眼,语气蔫蔫的:“时长荣说要跟那女的结婚,今天还把人带家里来了。”
“我去……登堂入室了?”
陈彬听罢率先出声,边上的唐晓淇看着时允一副茫然无措的神情,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样的话才能安慰到他。
“那女的还有一儿子,年龄看着跟咱们差不多。”
时允手垫在脖子底下自顾自回忆着,眼前突然就浮现了对方站在门廊前那副安静沉默、眉眼间却又难掩疏离的模样。
上身叠穿着两件素色棉质短袖,下身一条束口工装裤搭配纯色板鞋,笔直的肩背藏在轻薄的衣襟之下,显得身形愈清越挺拔。
这人一看就是从小被许艳萍照顾得很好、没怎么吃过苦的。
他身上似是带着股书卷气,清寂干净,但光洁的面庞之下又透着几丝棱角分明的冷峻。
很奇怪,将这些特质放在一个人的身上,竟然一点也不矛盾。
“许、临、熙。”
时允一边想着,嘴里不自觉念叨出临关门前听到的这个名字。
你怎么跟你妈一个姓啊……
时允心道,真是自己没爹了所以非得找个人家把这户口给上上么?
可怎么就看上时长荣了,这眼光未免也太烂了点吧……
怔忪间,陈彬的声音幽幽飘了过来:“那你爹这是给你找了一兄弟分家产来了。”
时允在乎的倒不是这个,仰头敷衍着“哦”了一声,刚安静了没两秒,就叫陈彬一声惊呼给他从虚晃中拽了出来。
“等等!”陈彬坐在沙前的地毯上按住时允的腿:“你刚说你那后妈的儿子叫什么?”
时允对“后妈”这个词似是有天然的生理性排斥,一听见就不自觉想吐。
听见陈彬这么称呼许艳萍,他五官挤在一起嫌恶地皱了皱眉,但最后还是照实回答道:“许临熙。”
“哪个‘临’?哪个‘熙’?”陈彬问。
时允瞥了他一眼,眸光中略显不耐,搞不懂讨论这种问题的意义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