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岩其实很不喜欢她喝酒,好像是从某一年的冬天开始的,犹记得那是她逃课后干的事,酒醒后看到周岩坐在床前,眼神冷得格外吓人,从此后她不敢在他面前多喝酒。
给自己倒杯酒精浓度稍高的酒,她翻出自己和周岩仅有的一张合照,说来好笑,俩人认识这么多年,却只有一张合照,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十七八岁时候的宴星沂真的很叛逆,每天想方设法的逃课,还会和男同学打架,周岩训过她几次,每次都被她的撒娇弄得束手无策。
后来他把她送到寄宿学校,她半夜爬墙出来,刚坐到墙头上,就听到一道笑意里带着冷的声音,“就知道你不老实。”
闻声低头,她看到灯下抽烟的男人。
其实她从没见过比周岩更好看英俊的男人,他很高,背靠着墙,姿态有些懒散,外套被他拿在手里,另外一只手的指骨里夹着一根烟,烟雾还在飘燎,男人盯着她,眼里有那么点慵懒的笑意。
他走过来站在墙下面,微仰头,漫不经心的看着她,宴星沂默默的吞着唾沫,坐在墙上也看着下方的男人。
昏黄的灯光笼罩在他们身上,杨临坐在车里拍下这一幕。
一切的一切都好安静。
他们看着彼此,直到周岩说,“滚回去。”
宴星沂灰溜溜的往回爬,因为太紧张脚下踩空,从墙上掉下来,扎扎实实的落进周岩的怀里,她立即不敢动,偷偷睁开一只眼看男人,他咬着没点的眼,眉眼微拧,有点不悦:“宴星沂。”
“……嗯。”
“想爬墙是吧?”
那一晚,周岩连夜把她带到可以攀岩的俱乐部,看着她攀爬了三个小时的岩,后来她腿软腰酸,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腿求他把自己带回去。
周岩似是被她逗笑,问:“还半夜爬墙吗?”
“不敢了。”
“还逃课吗?”
“不逃了。”
“还敢打架吗?”
“可是别人欺负我呢?”
周岩凝视着少女,蹲下来,伸手靠近她脸,宴星沂吓得闭紧双眼,男人只是用指尖很轻地从她鼻尖擦过,随意的嗓音很低地钻进她耳朵里:“那就欺负回去。”
宴星沂嘀咕:“我都是偷偷打架的,不能让宴家人知道,他们会打我。”
“他们不敢。”
“为什么?”
“宴星沂,你身后的人,是我。”
宴星沂没敢睁开眼,鼻子有点酸,怕睁开眼让周岩看到里面的湿润,从来没有人教她可以欺负回去,哪怕是姜澧也没有过,所有人都是告诉她,你是宴家的小姐,你得和善,温柔,包容。
宴星沂觉得快憋不住眼泪时,忽然把头埋进周岩怀里,死死的闭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