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星沂麻木的想,也就一般吧。
她在宴徊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濒临死亡好几次,哪有空想什么伤心不伤心?她想的都是怎么在吃人的宴家活下来。
说她无情也好,说她无心也罢,她谁也不在乎,“那你就管好你的宝贝,不要让他再到我面前来。”
这话说完,宴星沂没去管桂榕和宴徊是什么表情,冷漠的离开。
直到回到房间,她才能喘一口气,偌大的宴家,其实也只有这个空间是属于她的。
风从窗户里吹进来,拂动起刺绣精美的纱窗,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封信,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
是谁放的?
她走过去拿起信,叫来保姆询问谁进过自己房间,保姆说不出个所以然,宴星沂让她离开,撕开信封,展开里面的信,熟悉的字迹让她瞳孔扩张,只有一句话。
[你逃不开我。]
信封和信纸一起落在地上,宴星沂脚跟后退,死盯着地上的信纸,片刻,她忽然上前从地上抓起信纸疯狂撕碎。
满地的碎纸,风将纸絮吹到桌上,床上。
像是她摆脱不了的诅咒,无处不在。
宴星沂忽然扫落桌上的所有东西,门外的保姆听到声音赶紧进来,看到小姐站在窗前,胸口起伏得有些迅,她侧过眸来,淡淡的吩咐:“收拾干净。”
这一夜,宴星沂让人送来许多酒,她知道如果不喝点什么,今夜可能无法入睡。
不知道喝了多久,意识逐渐涣散,眼里好像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流出来,她在脸上摸了一把,摸到一片水渍,自嘲的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笑着笑着,她将酒瓶砸在墙上,盯着墙上斑驳的痕迹,视线越来越模糊。
闭上眼,瞬间掉进深沉的漩涡,有很多纷纷杂杂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话。
“你是宴家人,你必须事事优秀,否则你凭什么活着?你不配活着!”
“作为女孩子,你得充分挥你的价值,如果你能给我带来我想要的,我不介意把你送到别人床上。”
“记着,你不是为你自己而活,你是为我而活着,你是我生的,你必须听我的!”
“星沂,你做得很好,就是这样,让周岩迷上你,然后我们就可以把周家收入囊中!”
忽然,她被拉扯到更深的漩涡里,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五岁时挨打被关禁闭,只因为说错几句话,六岁被父亲用鞭子鞭打,浑身血迹斑斑,七岁跪在破碎的玻璃上,双膝扎进无数玻璃片,八岁被连扇无数耳光,双颊肿烂……
每年,每年。
她都会遭受非人的对待。
真想死啊,可是死不了。
她竟然就这么长大了。
但是这样的她,果然像小时候想的那样变成了一个怪物,一个没有感情,没有同理心,不懂善良,没有温度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