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夫看刘、杨二人的样子,若是陈家这次不答应我们三家在白沙河绿洲开辟家族分支的要求,恐怕他们真会合起伙来开办坊市与陈家争夺散修资源,到时候我们周家该何去何从?”
周家该何去何从?
周阳看着满脸忧虑之色的老族长,很想说这个问题还要问吗?
但是那样回答未免太过不敬了。
他只能无奈苦笑道:“曾祖父您想的太多了,若是陈家连我们这个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我们就算不和刘、杨两家一起干,也要另寻靠山,总之连一毛都不肯拔的陈家,肯定不是一个适合追随的对象!”
周明翰愕然。
他一脸愕然的看着周阳,眉头紧皱的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是当他看见周阳那张年轻的脸庞后,他豁然醒悟了过来,好像明白了什么一般,不禁跟着苦笑道:“小九你说的没错,陈家要是连我们这个要求都不肯答应,等于摆明了他们不愿看到我们这些家族壮大,那样我们还有什么必要再追随他们?老夫明白该怎么办了!”
他想明白了,周阳不是他,他已经老了,余生只要看到周家能够在自己手里传承下去,就已经很满足了。
可是周阳这样的年轻人,肯定是有着雄心壮志,想要带领家族展壮大的,曾几何时在他年轻之时,也是有过这种雄心壮志的。
这次刘、杨两家策划的事情,在他看来是一步险棋,一不小心就会招来陈家这个紫府家族的打压。
可是在怀着雄心壮志的周阳看来,这却是试探陈家的一个绝好机会,要是陈家没有容人之量,那么他领导下的周家,肯定不会再追随在陈家后面。
至于随后到来的陈家打压,大家相隔那么远,最多周家修士不再踏足白沙河绿洲就行了,陈家难道还能远征玉泉湖绿洲将周家灭门不成?
只要陈家老祖没有失心疯,就不可能这样做的。
“看来我真的是老了,连刘青松这个半只脚都入土的老家伙都还壮志未泯,我却只想着当一只守成之犬,多亏今天有小九你在,不然我周家就要错失一大良机了!”
想明白的周明翰,一脸黯淡的摇了摇头,很是灰心丧气。
人老不可怕,可怕的是思想跟着老化,尤其是对于一个家族掌权者来说,思想一旦老化,整个家族都要受到自己影响跟着衰落。
周阳见此,连忙安慰道:“曾祖父只是老成持重而已,以前整个周家的重担都压在您身上,您当然不敢冒一点险,要不是您一力支撑着家族,孙儿和父亲也未必能够安然筑基,您对家族的付出,大家都有目共睹,您又何须为此事自责。”
周明翰何等精明,又岂会听不出他这安慰的话,闻言后不禁一瞪眼道:“好了,你小子不要安慰老夫了,老夫错了就是错了,还不至于不敢承认,等这次回到家族后,老夫就把族长之位交给你,然后安安心心当一个逍遥翁,好好享一享清福。”
周阳听到这话,顿时就急了,急忙摇头道:“这怎么能行呢?曾祖父您这个族长当的好好的,孙儿论修为论资历都还差得远,怎么能担此重任?”
“老夫是族长,老夫说你行你就行,就这么决定了!”周明翰看来是真的受到打击了,竟是根本不听周阳的劝告,一意决定回去后就要把族长之位传给他。
任是周阳如何能言善辩,遇上这种情况也是无可奈何。
他并非不愿意接任族长之位,但那应该是老族长周明翰坐化之后的事情。
现在周明翰突然说要将族长之位传给他,他不急才怪。
且不说一旦接任族长之位,势必会耽误到他的修行,就说老族长周明翰还有数十年寿元的情况下,就将族长之位传给他,便很容易惹人闲话。
不知道的人听说了这件事,多半会说是他和父亲周玄灏联手逼宫,逼迫周明翰提前让位给他。
这无论是对他还是父亲周玄灏乃至于整个周家的名声,都会产生极大的毁誉,周阳也不明白向来精明的老族长,怎么会突然如此不智。
“这可苦也,看来只能等回到家族后,请父亲他们劝劝老族长了。”
他心中暗暗叫苦,唯有把希望寄托在父亲周玄灏等家族长辈们身上,希望这些长辈们到时候能够劝老族长收回决定。
这日,就像是事先商量好了一样,赤霞山刘家、金泉谷杨家、玉泉湖周家三个家族的族长,忽然一齐登上了陈家的白驼峰,直接请求面见陈老祖商议要事。
除了陈家的筑基修士外,没有人知道这三家的族长和陈老祖商议了什么,景明峰上的其他家族,只知道刘、杨、周三家的族长从白驼峰回来后,人人脸上都是一副止不住的喜色,回来后就带着族人返回家族了。
白沙河绿洲和玉泉湖绿洲相距数千里,为了照顾周玄泰等练气期修士,周明翰和周阳这两个筑基期修士也只能随同他们一道骑着沙陀兽赶路。
五头沙陀兽是当时周玄泰他们骑来的,一直寄存在陈家的兽苑中饲养,侥幸在沙匪袭击幸免于乱,而周阳与周玄钰当初骑着的两头沙陀兽,却是在逃离金霞山之时就被两人忍痛宰杀掉了。
这次沙匪袭击,周家损失也是不小,除了“玉泉楼”中价值数千灵石的物资损失外,还有周玄钰、吴涛、罗美薇、周元霞、周平、周奇等六人失踪,若是再加上死在妖兽口下的周筠、周琪、周玄景三人,等于整个周家的修士队伍减员了两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