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成摔倒在地上,身子虽然没事,心底的骄傲却仿佛被摔了个粉碎,我这么弱吗?人家一招我都接不住?平日里那些庄客怎么会几十个也不够我一人打?为什么?转头看去,武植一行人正要离去,看着竹儿的背影,扈成忽然悲从中来,眼泪慢慢落下来……
“哥?你怎么了?”一个声音似乎都带着骄傲的女孩子的话语传来。
“没了……什么都没了……”扈成喃喃自语着。
“三小姐,事情是这样的……”旁边的张全凑了过去。
……
武植众人置办了一大车年货,兴高采烈的往庄子里赶,上午生的那段插曲早已不放在心上,竹儿和春花坐车里兴奋的比划着衣服。武植等人策马慢慢跟在车后。武植准备把她们送回庄子就带王进去找下刘大鼓。
“哗铃铃”一阵马踏孪铃声从后面传来,这马来的好快,开始孪铃声还只是隐约可闻,没一会儿就仿佛到了近前,武植忍不住转头望去。
一团白影如电般来到面前,刷的停了下来,从极动一下到极静,竟没有减的过程,让人生出时间停止的错觉。
银色马鞍上坐一清丽女将军,银盔,银甲。外罩雪白披风,丈多长一根白灿灿亮银枪提在手中。跨下是雪白的俊马,通体的灵气,马颈下那轻巧的白银铃铛煞是可爱,更凸显此马的秀美,不过它双目中偶露的野性,暴露出这匹马绝对不像它外表那么可爱。
这一人一马,仿佛白玉雕成,浑然一体。武植心中不禁喝声彩,却也马上知道来人是谁了,扈三妹!河北一地风头最劲的扈无双!
“你?就是武家庄庄主?”声音平淡,却让人感觉高高在上,眼睛虽然平视众人,却总感觉她在俯览苍生,她是那种真正骄傲的人,是骨子里也透着骄傲的人。
武植自从猜到她是扈三妹,马上恶感大生,再看她的神态,虽知道人家这种骄傲不是狂妄,不是自大,是那种天生而来,深入骨髓的傲气,不过武植就是看不顺眼,因为武植觉得这种骄傲在女孩子身上出现总是显得那么别扭。更何况通过扈成这场风波,他对扈家庄的印象已经很差,再看她来摆明是找场子,心中更是恼怒,道:“不错,我就是武大!你就是扈三妹吧?”
扈三妹微微一怔,她已经很久很久没听到过别人这么叫她了,就是父母哥哥现在也是唤她无双,有多久没听到这名字了呢?好像从十三岁三庄大会中,战败了祝家庄请来助拳的边疆猛将索后,自己就再没听到谁叫过自己三妹了。
武植看这高傲的凤凰听到自己的话竟然起呆来,心中暗暗嘀咕,看来这扈家庄的人都不正常,还是少惹为妙。回头对众人使个眼色:“我们走!”
“等一等。你们可以走,把竹儿姑娘留下。”扈三妹回过神来,淡淡说道。
武植脸一沉,这扈三妹要是来为哥哥报仇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和她放对就是,也正好看看这“河北枪无双”是不是货真价实。但她却张嘴就要竹儿,这扈家庄岂不成了强盗窝?那扈成还可以说是花痴,被迷昏了头脑,但这扈三妹也这么蛮横,倒真出人意外,也令武植马上把她划入敌人行列。
“哼”了一声道:“身为女子就要有女子的样子,整天抛头露面成何体统?至于架梁子,找场子更不是你们女子该做的事情!我还是劝你赶紧嫁人,以后唤作扈三娘好听些!”
扈三妹却是脸色不变,只是沉默半响,才缓缓道:“口舌之争,非豪杰所为。”
王进策马来到武植身边,低声道:“老爷,待我去和她较量一番。”武植见他跃跃欲试的样子,知道王进最近肯定是太闲了,以前在京城估计每日他还能与人过上几招,现在武家庄能和他过招的只有林冲,现在林冲每日忙着操练乡军,又哪有空陪他放对。
武植微微点头,对扈三妹道:“那就手下见真章吧!”
王进双腿一夹马腹,策马上前几步,抽出佩剑道:“扈姑娘,你扈家庄也实在欺人,咱家老爷的贴身侍女也是你们能觊觎的吗?闻得姑娘号称无双,今日王进倒要领教一下!”
扈三妹点点头,把手中亮银枪插入地下,也拔出腰间佩剑,竟是不占兵器上的便宜。道:“打败你是不是就可以带走竹儿了?”
王进呵呵一笑:“我不过一家丁护院,你若能打败我,也不算什么本事!”
扈三妹微微皱眉,到:“那你们一起来吧,一个个太麻烦了。你们胜,我从此遇到武家退避三舍,你们若负,只需交出竹儿姑娘。”
王进哈哈笑道:“打便打了!这么多废话干嘛。”说着催动坐骑,挥剑就砍,扈三妹举剑来架,“当”的一声,火花四溢,二人战在一处,就见一黑一白两匹骏马纵横往来,盘旋交错,马上二人剑光闪烁,声似龙鸣,王进身为男子,臂力见长,自然大开大阖,招沉力猛。好个扈三妹,果然心高气傲,竟不是剑走轻灵,而是以力降力,二人双剑反复撞击数十次,王进竟没占到丝毫便宜。心中暗赞,果不愧河北无双!
二人正战到酣处,扈三妹战马突然一声长嘶,前身高高跃起,双腿用力一蹬,正中王进黑马头颈,黑马一下被蹬翻在地,王进为躲开扈三妹的横削,用出“铁板桥”,身子正靠在马鞍之上,这一下猝不及防,和黑马一起摔倒在地,右腿被黑马压的一阵钻心剧痛,想来是伤了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