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儿道:“唉,老爷的生意赔了,没办法前几天才回来了。”下意识的捂住嘴,看看四周,又小声道:“夫人不叫我说的,姐姐姐夫你们可别说出去啊。”武植和金莲看她可爱的小样子都忍不住笑起来。
瑾儿这时候仔细打量二人的服饰,惊奇的道:“金莲姐你是不是财了?看姐姐和姐夫的衣服都好漂亮啊。”
金莲又小小得意一把,笑道:“什么财,你姐夫做小生意赚了点钱。这不带姐姐也来学学人家富贵人家,买几件小饰充下门面而已。”她说的谦逊,瑾儿也点头信以为真,毕竟武植家的这段日子他们都不在,谁又会相信那个以前的三寸丁会什么大财?最多也就是有点小钱买点低档饰罢了。不过瑾儿还是为金莲从心里高兴,看金莲姐一脸幸福的样子,日子过的肯定不错,只要活的开心,富不富贵又有什么关系呢?
“呦,这不是金莲吗?越的漂亮了哦?”一句阴阳怪气的话从门口传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口进来了一满头珠钗,脂浓粉厚的粗胖妇人,一身珠光宝气却显得极为俗气。三人谈的投机,竟没注意她什么时候来的。
瑾儿啊了一声,急忙跑过去,惶恐的叫了声“夫人”,就站在妇人身后不敢再动。武植心里蔑视一把,这胖子就是金莲以前服侍的胡夫人了,靠,叫我可爱的小金莲去服侍这么一头猪,真是暴殄天物啊。
金莲虽然已经离开胡家,但毕竟在胡家多年,心里对胡夫人的敬畏还是有的,也过去见礼:“金莲见过夫人。”又回头对武植使个眼色,武植无奈走过来抱了抱拳,却不说话。
胡夫人以前对金莲也不算坏,可是自从胡大户看中金莲,自己一气下强行把金莲嫁给武大后,胡大户就对她更加敬而远之,使得她把一腔怨气全怪在金莲身上,背地狐狸精之类的话也不知道骂了多少遍。对自己的侍女就越苛刻起来。胡大户生意失败,灰溜溜的回了阳谷,她却是极要面子的人,吩咐下人谁也不许说出去。本来看今天天气不错,就带几个下人出来逛街,叫瑾儿先去饰铺知会一声,就说胡夫人要到了,叫他们小心接待。其实以前胡夫人也没有这般要面子,不过人就是这样,越在不得意的时候越怕别人看不起自己。
谁知道她进了饰店后,现瑾儿正和自己最痛恨的狐狸精唧唧喳喳说个不停,自己这个夫人进来半天,愣没人答礼一声,心头无明火起,心说真是败户出叼奴,我这胡家还没败呢,下人就对自己的话这般不放心上了。
看看艳丽的金莲,心里又是一阵厌恶,冷冷哼了一声,也不理他们,径直奔马掌柜而去,眼前一亮,却是看到了柜台上还没收起来的白玉镂空凤穿花璧,走过去就拿了起来,口中赞道:“不错,不错,马掌柜,这个玉佩多少钱?”
马掌柜自也认得她,这也是以前的大客户,赔笑道:“对不住了胡夫人,这玉有人要了,要不您再看看别的吧,小店最近又进了许多饰呢。”
武植看这妇人面目可憎,又看看旁边略带尴尬的金莲,心里虽恼火也不愿和妇人一般见识,还是眼不见为妙,于是对马掌柜道:“马掌柜,把东西包起来,回头我叫人给你送钱来。”
马掌柜诶了一声,对胡夫人笑道:“夫人您看……”说着就伸手准备去接玉佩。
胡夫人听到二人的话先是一愣,又突然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厚厚的脂粉随着她的笑声从她的脸上扑扑落下,她一边笑一边道:“马掌柜你的意思是武大买了这块玉?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他还有钱回头给你送来?哎呀,你可别笑死我啊。”马掌柜心头这个气啊,自己年岁渐高,听说东家已经有了换个年轻点掌柜的意思,所以他最恨别人说他老了,这也是店里伙计都知道的。听胡夫人当面说他老糊涂,怒气上升,劈手把玉佩就从胡夫人手里夺过来,怒道:“我就是老糊涂了,怎么了吧。”也不管胡夫人嘎然而止的笑声,僵住的表情。转头对旁边想笑不敢笑的伙计喊道:“还不帮武大官人包好?都愣着做什么?”
胡夫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转脸看到武植脸上讥讽的笑容,马上把火撒在了武植头上,劈头盖脸就骂起了武植:“贼下人!你笑什么笑?老娘也是你笑的吗?要不是老娘给你娶个狐狸精,你现在还打光棍呢?……”倒把武植骂的一愣,听她叫金莲为狐狸精,脸马上沉了下来,一直在旁边看他脸色的金莲急忙拉住他,在他耳边道:“相公,算了,看在金莲的面子上就算了吧。”
在旁边的掌柜伙计在胡夫人开骂的时候就全呆了,马掌柜心里也打起了鼓,心里叫着胡夫人诶,你这不要了我的老命啊,你刚从外地回来哪知道武大现在的威风诶,一会儿惹火他动起手来我这店也难保诶。
不说这边马掌柜心里撞天屈,也不说武植在金莲的软语温存下脸色渐渐缓和下来,却说一直在金莲身后一言不的侍女玉兰,突然走过去照定胡夫人正唾液四溅的胖脸上就是重重一掌,“啪”的一声脆响,四周一片寂静,就连武植看玉兰的眼神都有丝愕然。玉兰冷冷道:“辱骂我家老爷和夫人,这就是给你的教训。”
胡夫人倒被打的呆住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嘴里喊着:“我和你拼了。”就要往玉兰身上扑,她身后的下人急忙上前劝解,弄的她在那里大喊:“你们这些贱人,还不给我打她,眼睁睁看你家夫人受欺负么?”瑾儿一边劝解,一边对金莲和武植使眼色,示意他们快走。而掌柜伙计也跑上来拉住想动手的胡家下人,开玩笑,不拉住他们难道等武大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