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比起外头铺满玻璃窗户的中心cBd,他更偏爱的办公地点是在家里,家里很舒适,他不那么容易过劳死,能在家里解决的问题他死都不可能挪出去一步。
他为自己准备的房子永远都会开辟出这么一片面积不小的办公区域。
这栋别墅的第四层整层都是他的办公区,第三层本来是给弗朗茨准备的。但现在那里已经有一半被改造成五彩缤纷的画室,一半被改造成了基建狂魔的游戏屋,用以宣泄弗朗茨那无处安放的创造力。
私人会议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半准时开始,由沃尔纳那三个分别位于北美、西欧、东亚的投资团队前来汇报近期的投资收益情况。
彼时的白蓁蓁和弗朗茨带着勺子,一人抱走半个西瓜去楼下的影院享用?只在冰箱里留了巴掌大的一小块算是给沃尔纳的鼓励奖——鼓励他下次买个更大一点的。
别墅四楼的照明系统所采用的是简洁苍白的格栅灯。按照沃尔纳往常的习惯,窗帘一般都是拉起来的,隔绝掉窗外所有光线的会议室显得冰冷而没有人情,坐在里面的人也会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
第一位做汇报的是北美负责人乔尔,他是个风格精准的瑞士人,在沃尔纳身边待了很多年,早早就习惯了他身上无时无刻不存在的德式冷漠。今天在突然看到会议室厚重的窗帘被归在两边用绳子系好,落地窗前铺满阳光的灿烂现象时,开场白都差点给看忘了。
沃尔纳还等着他汇报,“怎么了吗?你没有准备好?”
瑞士人喜欢道谢,但更擅长道歉,“抱歉boss。您需要把窗帘拉上吗?”
“不需要。”
沃尔纳看着落地窗外绿茵茵的草地,昨天刚修剪过的草地在今天呈现出了最完美的状态,“今天的天气很好,我想看看太阳。”
虽然总觉得哪里古怪,但真正聪明的下属不会擅自揣测上司的心情好坏,于是乔尔抛开了疑问,进入正式的情况汇报。
“……截至今日收盘,金价下跌o。4%,油价上涨3。51%。道指涨幅o。81%;纳指数涨幅o。83%;标普5oo涨幅o。91%……三大股指连续两天上涨,涨幅过2%,是前段时间美股抛盘卖的反弹迹象……上半年的投资收益较之去年同时间段整体下降17。48%。预计下半年北美市场的通胀压力将继续上升,三股将出现更大幅度回调……”
北美市场的收益不好,下半年可能持续亏损,沃尔纳已经能大致预料到年底财报上北美板块那不太美丽的数字了。可他却仿佛丝毫不受影响,还顺手往咖啡里加了块方糖。
他可从来不喜欢往咖啡里加方糖。
第二位汇报的是西欧团队,负责人是那位同白蓁蓁有过一面之缘的霍姆斯先生。剑桥出身的精英人士,不过他今天无法到场。
三月份在中国,他那件价值五万八欧元的西装很不幸地被一杯五块八的豆浆毁了;六月底在伦敦,又一件九万磅的手工西装被毁灭在了伦敦人民愤怒的游行之中。
那只是一次普通的路过,他驱车经过唐宁街的相府,示威者们高呼自由的倔强口号充斥在他耳边。街道被围得水泄不通,他满脑子想着赶飞机,想下车同示威者们商量能不能给他让条去机场的道。
不料他的车早已被愤怒上头的群众们当成了相府出来的活靶子,一个从天而降的信号弹被优秀的持有者投出了一种三分球独有的架势,分毫不差地落到了他的车门前。
这位优雅礼貌的英伦绅士刚一打开车门,三分球属性的信号弹就在他光可鉴人的皮鞋旁炸开了,杀伤力是不大,可绅士的鼻子自小就对这类固体燃烧粉过敏,当场陷入了窒息性昏迷,被送进伦敦医院半个多月都没痊愈。
即使他无法到场,欧洲团队的汇报也必须完整进行,代替他出席的是金融律师。律师的思维模式与投资人的思维模式显然是背道而驰的,前者注重风险,后者看重收益。
欧洲股市谈不上什么收益,现阶段只能尽量规避风险,因为它始终都保持着下跌状态。欧股的活跃期过去太久太久了,英法德欧洲三个老牌帝国矮子里拔高个儿,唯有德国的dax3o指数还在坚挺。但是dax3o指数坚挺的原因仅仅是因为它自开市以来就秉承着保守稳健的态度——赚,赚不到多少;亏,也没东西可亏。
第三位做汇报的是沃尔纳的私人助理奥狄斯,他只是暂任亚太市场负责人。本来这个位置,沃尔纳是想来找个亚洲人来负责的,无奈身边实在没有亚洲人在职,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太合适的。
亚太股市的情况跟欧美相比好太多。沃尔纳现在人在中国,关注更多的自然是港股跟a股,但是越关注,越现国内股市不适合外资长线投资,只适合短线抄底。中国的市场足够大,但是中国的股市不适合玩金融游戏,它受国家政策监管。奥狄斯调研得出的结论也差不多,他们如今刚刚进入市场,又不打算很快退出,投资实业的收益显然更加长远稳定。
医疗行业是个不错的方向,尤其是精神疾病类。病人反复作的病情,医院兀长繁琐的治疗周期,年轻人身上日益繁重的压力,都可以让它在不久的未来创下高额营收。
但是沃尔纳花了九千万欧元,弗朗茨花了九千万美元,共计人民币在十亿以上的价格收购的这家私营医院,目前连股权变更的手续都还没有办理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