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往左边走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询问的语气,没?有责怪,反而有一丝警惕与愧疚。
花园正中的小凉亭下,女人的四指像是被齐齐折断的细嫩白?葱。匕将它?切得只?剩一层薄薄外皮,金言言皱着秀美的柳叶眉在指关节处涂抹着黑色药膏。
少?年白?皙的脸颊露出几丝窘迫的红,落雪不知该说些什么?,若非他乱跑也不会有这种?事。
他只?好低着头,双唇抿了抿,伸手去抓石桌上剩下的一盒药。
有人却快了他一步。
“我来。”
纤长而冰凉的手指拧开瓷瓶,修筠依然是那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任谁也看不出他的喜与怒。
但是他对金言言说:“他不认路,常会走错。你的住处为什么?会有这么?危险的人。”
狐狸惯来是不懂记仇的,只?要他还活着,似乎就没?有什么?可以被他所记恨。
其实修筠也并非一个会记仇之人。
他的指尖聚起水青色灵力?,淡淡的烟雾小心清理掉掌心血污,肉粉色伤口裸露出来。
修筠垂着眉眼,长长的银色睫毛遮挡住绯红色眸子,耳边几缕碎垂落在他握住的素白?手腕上。
相触碰的皮肤传来冰凉的体温,除此外又有些热。不算熟练的上药手法,唯一的有点?是轻柔。就像是深秋躺在温暖太阳下打着瞌睡,无意掉落于眼睫的轻柔羽毛。
半点?都不疼。
落雪又觉得几分不自在。
狐狸是独居动物,记忆深处连母亲的存在都变得模糊,他并不太适应被人这般细致而认真的照料。
更何况,对方是修筠。
这份好有几分是真,几分是责任,落雪讨厌自己无法留住的东西。就好像他无法将母亲永远清晰的留在记忆里,他也不能在修筠下一次选择牺牲时留住他。
啊、好烦,有机会还是带着尾巴跑掉吧。
对面的金言言抬起手臂,眯着眼睛看着疼痛不已的指头。透过勉强恢复的手指指缝,她幽怨的盯着两?人,语气酸溜溜:“差不多得了,整的跟谁孤家寡人一样……你们以为我为什么?不能离开,自然是因为家里有人需要照料。”
她的药见效很快,落雪的手掌心以肉眼可见的度愈合重生。
他悄无声息将手从修筠手中抽离,干巴巴说了声谢谢,等待着金言言接下来的话。
金言言捏了捏恢复好的手指,声音似有追忆:“阿云是我的恩人,她是很好很好,全天下最好的人。如果她看到?我手上有伤,定会先清掉我手上血污,再小心翼翼给我上药,绝不让我左手抹右手。”
说完幽幽地又看了两?人一眼,落雪视线飘忽的落在地上,修筠却只?是追问:“后?来呢,怎么?成这样了。”
金言言一顿,清脆的声音因伤感而些微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