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被这两人说的脸上一阵火烧似的热,未免越描越黑,她唯有连忙摇头道:“不曾有过这样的话,只不过,只不过是我们还算谈得来。西陵公子他如此的身世,哪里是我敢高攀肖想的?”
歆月闻听此言,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有些肃然的对柔嘉说道:“这话可是不对了,楚楚,你要记着,咱们风尘中人,能遇上一个良人那是十分的不容易。西陵公子虽说生的并不俊美,但自这两次的相处,我也瞧出来了,他性情可是十分的温和儒雅。再加上我听王爷说了,这西陵氏乃是东晋第一大族,其家风淳朴敦厚。他的家中,只要是有名分的姬妾,都少有进府之后被逐出府变卖作践的。你跟了他之后,荣华富贵自不必说,更有这以后半世的安稳无忧。如此这样的大好去处,莫非你还有什么不足的吗?”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歆月姐姐,我自是知道西陵公子高不可攀,可他怎会瞧得上我这样的人?不说旁的,就说咱们楼里,比楚楚美貌多才的姐妹,那就已经数不过来了。更何况西陵公子他游历四方,想来更是阅尽天下美色。只想到着一些,我,我这心里便一点成算也没有了。”
听得柔嘉如此自谦而自怜的说法,歆月这才嫣然一笑。她招手示意柔嘉走近前去,并细细端详了一番她的容颜,眼底,有一抹悄然的惊艳之色,一闪而过。
“原来你是害怕这个,罢了,我今日既来了,少不得要送佛送到西。你坐下,听我细细与你说。这男女相处之道,若要长久稳定,一言概之,那便是承恩不在貌。你是聪明的,在咱们楼里呆了这段时间,想来也听说了,明月楼里结局最好的姑娘,未必就是咱们这些花魁。正所谓以色事人者,能得几时好?不过是拼着年轻时那点花容月貌,可美貌总有褪色的那一天。唯有把持住这个男人的心,将他的心紧紧的拢在自己的身边。如此,才是最最长久的相悦……”。
这夜,夏风送暖,夜幕渐浓。在歆月对着自己的娓娓低语声中,柔嘉的脸庞越垂越低。歆月对她讲的内容并不隐晦,而是很简明扼要的去指导她,如何挽留一个男人的心在自己身上长久维系下去。其中,既有欲拒还迎的手段,也有一些床笫之间令人闻之脸红耳赤的技巧。
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和西陵祤之间的关系,只因这样的男女纠葛,是她这一生从未遇到过的。也因着歆月这般的费心开导,她才不得不正视起一直以来被自己忽略的一些东西。
譬如真正联想到以后要委身西陵祤,做他的侍妾。从此以后,安心为他生儿育女,或者消磨这一生的年华,在那锦绣后院之中。如同父皇的那些嫔妃一样,终日打扮的妩媚多姿,只为了那人时常来幸而已。
如此一想,似乎也有几分安心的感觉浮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