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彦自是清楚李德全这话的意思,无非是提醒他,如今曹氏有孕,不宜用强。更何况,当初在攻破洛都的时候,他便已经命人寻了一具相似的尸身,对着自己的父皇严宗皇帝和孝献太皇太后以及如今的文太后,都报了说华容公主傅柔嘉已殉节身亡。
此后,傅柔嘉的身份他便着力掩饰。也是亏了她脸上那一层黯淡的灰斑,遮住了其下的花容月貌。否则,当是文太后傅婧姝那一关,只怕就不容易瞒得过。
想到着一些,他冷哼一声,继而双眉微微皱起。待眉峰舒展开来之后,只道:“掩人耳目?哼,这是本王的摄政王府,本王作的甚,居然还需要她区区一个妇人来提点?当真以为她是本王的结之妻了么?真是无知可笑至极!”
李德全忙附和道:“是是是,王爷说的是。只是,王爷这般的看重那傅家的女儿,说句僭越的话,就连奴才也不明白,您这心里到底是怎么打算的?本来么,一介亡国孤女,秦宫覆灭的时候,王爷若看中了她,便大可自己留在身边享用就是。她若不从,奴才们都有办法能制的她服服帖帖的侍奉王爷您。可您偏偏就这般纵着她,奴才跟随您身边服侍这么多年,自还是能看得清楚的。您这般待她,无非是想让她在苦役司吃点苦头,然后懂得伏低做小,从此乖乖顺顺的伺候您。但费这样大的周折,只为了一个小女子,这是不是……”。
萧锦彦回转身,双眸似笑非笑的看向犹未来得及闭上嘴巴的李德全。他挑挑右眉,薄薄的嘴唇随之往下一沉。
这个细微的动作惊的李德全连忙把剩下的话都咽下到了肚子里,继而躬身道:“王爷恕罪,奴才多嘴了。”
“无妨,本王知道,你想问这句话,只怕是很久了。”
“本王今日便实话告诉你,傅柔嘉对本王而言,她可不单是一个女人,假以时日,她更是本王手里最最有分量的一枚棋子。这样上好的棋子,本王自然要用尽手段,将她收服在本王的身边。知道怎样才能令她这样的一个心高气傲的女人甘心抵命的为本王所用么?心,本王要得到她的心,而不是简单的占有她的人。”
李德全听得这话,连忙应声道:“是,王爷所言甚是。”
似是对自己方才所说的那番话意犹未尽,又似是在自己自言自语一般,萧锦彦仰起头,对着那凉亭外的一池碧荷,喃喃道:“傅柔嘉,终有一日,本王会让你知道,你那所谓的高贵与矜持,在本王面前都是卑微的一堆尘埃。终有一日,本王会让你跪在本王的身下,哀求本王不要离弃你这可怜的亡国孤女……。哈哈哈!你等着吧,天地之大,但只要本王不放手,你便逃不出本王设下的天罗地!”
萧锦彦说完,双手重重的攀上了凉亭的美人靠。上好的朱色漆花,在他的掌间簌簌落下。
而被碾碎的尘砺,惊醒了池中寐睡的锦鲤。不过须臾之间,碧池已是空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