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
“!!!”
这不对吧?!等一下!
“我不要断头啊!!!妈妈!这个梦好可怕!我想醒过来!”
亓官辞顿了一秒,抱着一旁抄过来的抱枕就往后退去,一边退还一边忍不住闭眼四肢乱扑腾:“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
何银花:“……”
瞿镜:“……”
何银花默默将自己的头放了回去,看了眼瞿镜,又看了眼亓官辞,脸色更加古怪:“这孩子好像脑子不太好使啊。老板,他不是也死了吗?为什么好像并不知情的样子?”
瞿镜一想到这个,也忍不住有些头疼,摇了摇头,示意何银花先不必管亓官辞:“他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先不必管他,反正过后他就会忘记的。”
何银花不太理解什么叫做过后就会忘记的,但是对于瞿镜的话,她还是非常听从的,而且现在最关键的,就是她自己的事情:
“那老板,我错过了这次的团,下一次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我总不能天天都在那里等黑导或者白导来,这可怎么办?”
瞿镜也清楚何银花的特殊,毕竟这么大一个鬼,又不能见阳,天天在城市里飘着也不是办法,更别说晨昏交接后还会滋生阴气,要是冲撞了什么身体素质差的,也是个麻烦。
但瞿镜也没有思考太久,看了一眼过了三分之一的沙漏,起身上楼去拿东西:“您先泡杯茶,注意看好时间,要是可以的话,顺便帮那边那位少年郎也泡一杯,他再这么嚎下去,刚凝的魂又要散了,麻烦您了。”
何银花是清楚旧书店的茶有什么作用的,再加上生前就喜欢喝喝小茶之类的,所以瞿镜刚说完,她就已经熟练地开始准备泡茶了。
和亓官辞肤浅快捷地冲茶不一样,何银花是认认真真地取出了一套茶具,开始泡茶。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何银花泡茶的度并不快,但是沙漏的流动居然也没有多快,等到何银花泡好茶,沙漏都还剩了一半少一点。
在何银花泡茶的这会功夫里,瞿镜也拿完东西从楼上走了下来。他拿了一小打竹条和几大张白纸,在让何银花安抚亓官辞喝茶的时间里,瞿镜开始对竹条编织起来。
可能是茶香让亓官辞稍微冷静了些许,而且何银花也变回了那幅慈祥的模样,亓官辞接过了茶。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闻到茶香后,亓官辞居然觉得自己的神情轻松了很多,尤其是他坚信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场梦后。
瞿镜编织的动作也很好看,手指灵活在纤细的竹条中穿梭编结,动作非常具有观赏性,并且很是流畅。
和他们喝茶的度差不多,等他们一盏茶喝完,瞿镜手上的编织品也到了收尾的地步。这个时候才看的出来,原来瞿镜做的是一个灯笼的框架。
框架做好后,瞿镜用刷子蘸取了白乳胶刷在藤架上,随后直接将白纸覆盖了上去,也不知道瞿镜是怎么办到的,白纸贴在灯架上没有半分褶皱或者扭曲,非常服帖,甚至都没有怎么用到剪刀进行裁剪。
在贴完白纸后,瞿镜并没有再多的步骤,而是直接取出了一小块大概只有两三厘米高的白蜡烛放进了灯笼内,明明没有做什么支架,可是蜡烛就这么安静地燃在了灯笼内部。
等蜡烛开始燃烧后,瞿镜又非常草率地将灯笼绑在了一个纯黑雕龙的长木柄上。
整个木柄造型非常高雅,黑色纯正,木质光滑,头部雕刻成龙头的形状,仔细看,龙头的嘴中还含着一颗刻着经文的小佛珠。
和朴素的灯笼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尤其是在提起来的那一刻,灯笼中原本橙黄的焰色居然变成了青蓝色,看上去有些诡异又离谱。
瞿镜从口袋里掏出来半个鹌鹑蛋大小的六角铃铛挂在木柄龙的嘴中,随后将灯笼递给何银花。
在何银花接过灯笼的一瞬间,原本朴素的白灯笼自下而上开始锈化镀铜起来,不到三秒钟,整个白灯笼就变成了刻着金色符文的青铜六角灯。
瞿镜站起身来,双手拢袖,目光漠视何银花,在那一瞬间,亓官辞居然觉得瞿镜整个人在光,哦,不对,是真的在光!
瞿镜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启了一条晕黄的长通道,看不清任何东西,或者说本来就没有任何东西,就是一条晕黄的长道。
瞿镜站在通道边上,眼中的颜色在一瞬间抽去淡下,如同墨色尽散的烟雨,看不出任何表情,却无端升起一股无情的圣意。
在沙漏的最后一粒砂落下后,瞿镜开口:“
陌入黄泉路,六角青铜引。
阴丧不回境,听铃招常行。
何银花听令,召东阴大帝令,随魂灯所示踏黄泉,于烛灭之时抵百鬼所在,自有接待。”
何银花拄着拐杖,另一只手提着六角青铜魂灯,说了句“明白”后,毫不回头地踏入了瞿镜身后晕黄的通道中。
随着何银花完全进入黄泉路后,整个通道也在瞬间消失不见,整一个动作都变换的太快,让亓官辞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等亓官辞反应,瞿镜就朝亓官辞看了过去:“哎,还有一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