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铎不敢再继续往更深处想了。
——即便现在答案几乎是明晃晃地摆在了眼前。
那位十六皇子、被召回京城的十六皇子。
……真的是曾经坠崖的皇十六子吗?
而不是……
……
…………
柴铎拿凉水泼了一把脸,打断了自己的思绪。
他惯会做聋子瞎子哑巴,必要的时候……也会做个“傻子”……
说到底这些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现在只是一个远离京师、被扣押在外,弱小无助又可怜的钦使罢了。
有心无力啊。
有、心、无、力……
他来来回回的念叨了几遍这四个字,然后干脆利落的把方才的联想连同对这位谢将军身份的猜测一块儿踢到脑海的角落里、试图忘得越干净越好。
他从来都明白一条朴素的道理——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
五年后,京城传来昌帝病重的消息。
而早在三年之前,那位叱咤草原的雄主巴尔合台已经先一步病逝了。
那年,楚路也并未客气,在拿到这位大汗病重情报的第一时间就整兵北上,一举收复了剩下的失土……很难说这位草原雄鹰到底是病死的,还是得知兵败消息怒急攻心、被生生气死的。
巴尔合台病逝之后,因为这位领强大的个人号召力聚集在一起的草原各部霎时分崩离析,就连他本人的部落也因为儿子之间的互相争夺而分裂。
这样的情况下,楚路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把人驱赶到了草原深处。
……
而大昌那边。
早年的担忧成了真,放任这么一个占据半壁江山的虎狼之师在北方,昌帝真是夜里都睡不好觉。
几次书信试探北迁都城,但是送出去的信如泥牛沉海、一丝回音也没有,昌帝更是心凉了半截。
但事实上,就算北定军真的摆出一副恭迎圣驾的热切姿态,昌帝也是不敢去的。
——谁知道这是不是故作姿态,准备把他骗过去以后要他的命呢?
在“惜命”这一点上,整个大昌朝廷从上到下可谓是一脉相承。
于是,昌帝的选择是一边对在京城中的十六子严加看管,一边不断的派人到北方来,是为探路、也为收集情报。
不过,经年下来,收效实在微薄。
这些自京中而来的人,有的直接“病逝”,有的不过几月就上表请辞,还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