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着那位大人落的如此结局,谁又不会留下心结郁于肺腑呢?
他几乎为每个人都安排了退路,却只将自己的路彻彻底底堵死。
她叹道:“让她去吧……静一静也好。”
想得通也好、想不通也罢,那人终究不在这世间里。
她说完,顿了一晌,视线转向楚路,缓声道:“我近年来谱了一曲,你可要听听?”
楚路还不待回答,柴诸却是激动之下全忘了先前的阴影,哥俩好地一把搂住楚路的肩膀,满口替他答应下来。
——不答应才是傻子吧。
明明到迟春的日子没赶上整日,却遇见了即便是十五也少有登台的如大家,现在更是被林主询问要不要听曲,要知道上一位得闻林主琴音的还是两年前游学到昶裕的留鹤居士,那位可是有名的琴乐大家。
柴诸觉得自己现在这运道,应该到对家的赌坊里去转几圈:赢不赢钱的还是其次,主要是给他们添添堵。
楚路觑了眼不知道想到什么正滋滋傻乐的柴诸,终究没说什么,默认了他这回复。
……
这只是个被即兴划来的小舟,舟身逼仄,坐了人之后虽还有空余,却连张琴凳都放不开,自然不可能行湖上闻乐的雅事。
不过,柴诸可一点儿也不觉得遗憾。
——还是地上好。
地上多好啊、安全。
虽然如夫人走了,但是霍言这小子还在船上。
只要有他在,柴诸总觉得屁股下的小船不太结实,有随时会翻的可能性。
一行人转道去了一方楼。
雅之中,林珑垂眸调试着琴弦,却突然开口,“听完这曲,你若是还有疑惑未解……再去京城吧。”
柴诸这才想起来,刚才霍言拒绝如夫人的理由,是他要去京城打听事儿。
虽然知道霍言要去京城,但这具体的缘由,他还是第一次知道。
也是因为他一直没问过。
毕竟在昨天之前,他一直默认对方往京城去是该用“回”这个字的。“回家”还需要什么特别的理由?他自然也没往别处多想。
这实在不能怪他误会,毕竟这小子一看就出身不凡,又一口地地道道什么奇怪腔调都没杂的官话,他觉得对方是京城人士实在是正常不过了。
柴诸突然就有些好奇:霍言是去问什么?问谁?是问关于、当年的霍相吗?
他这点突然升腾起的好奇疑惑,却被渐起的琴音压下。
林主的琴音不愧于她的盛名,柴诸脑海中尚盘旋着种种疑问,心神却随着拨弄的调子渐渐沉浸到琴曲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