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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
她的梦好像成真了。
眼前的一切场景似乎都与昨日重合。
布帛撕裂、她将半只水袖充作绸缎,手指灵巧地扎成了花状。但在高高向上抛去的最后一刻,她却突然卸了力道。
如绮袖迟疑:如果这只是一场幻境梦臆,那她的举动会不会打碎这个幻影?
但手中的绸花到底已经脱了开,匆忙扎起的绸缎在空中散开,绯红的水袖斜斜挂在楼栏杆上。
*
柴诸快疯了!
他已经顾不得什么礼仪修养进退举止,没有高声尖叫已经是最大的克制,故而,在有姑娘前来禀报“主有请”的时候,他直接越过楚路,“好好好”地满口答应下去。
事实上,这会儿没把楚路按在地上,把那半截袖子抢来,已经是他最大的修养了,当然也有一小部分原因是因为抢不过。
柴诸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运道,接了如大家的水袖不说,这会儿还让几乎不怎么见人的林主亲自来请……
咦、林主?!
不、不?!怎么又成了“林主”了?!!
柴诸终于忍不住,以一种要捏碎人腕骨的力道,死死锢出楚路的手,试图让自己的眼神再诚挚一些。
——兄弟吗?是兄弟吧?!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所以……这种事绝不能抛下兄弟一个!!
只是,再怎么试图诚心诚意、眼底还是透出点酸来。
若是刚进门时,姑娘们对楚路的另眼相待让柴诸别扭一阵儿就算了,那么这会儿努力控制着自己不嫉妒到变形,已经尽了他最大的努力,身上的酸味大概隔了好几里地都能闻得清清楚楚。
不过酸是酸,但该干的事儿也一点儿都没落下。
柴诸厚着脸皮无视了引路小姑娘频频暗示的目光,假装林主请的是他们两个人。
好在小姑娘估计也没被安排什么“只带一个人过来”的要求,虽然暗示了几次,但柴诸打定主意跟着,她也没多说什么。
这让柴少当家心里稍安。
但没走几步路就反应过来,他安什么安?!就算林主只请一位,怎么请的就不能是他呢?!想他也是风流倜傥、熟读经史、家财万贯、仪表堂堂……
柴诸:……
越往里走,姑娘们频频侧目的视线落点越是打消他的自信,柴少当家从昂挺胸的小公鸡到低眉耷眼的鹌鹑也不过几步路的距离。
柴诸愤愤地在心底指控这些人真没眼光,不就是相貌稍逊一筹、读的书稍微少一点、气质上有一点点差距……
但!是!
他有钱!他特别有钱啊!!
这小子吃穿喝用哪一个不是花他的?!就是今日来迟春的银子,还是记在他账上呢。
——没有他,这个小白脸大门都进不去!!
柴诸想着这些,却突然又忆起,这小子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愣是凭着那张嘴和脑子,生生把一个山匪寨搅得天翻地覆。
柴诸:“……”
想到这里,他不由疑惑、这小子真会沦落到缺钱花的境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