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芳舒被人这么对待也不恼,只是心中对宜贵人的讨厌又多了一分。
她自顾自坐下,笑道:“宜姐姐可是生气妹妹入宫两月也不曾来长信宫拜访姐姐?”
姐姐妹妹叫的亲热,宜贵人见她这样,冷哼一声,到底没说什么重话,她心里清楚夏芳舒究竟是为谁而来。
放在以前,自己还只是个普通的村里姑娘,相貌虽上等,但一辈子最好的出路,也不过是给富人家做妾,用那聘礼换了银钱,让爹娘给两个弟弟娶妻生子。
哪能像如今,一个正四品大官的女儿,都能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讨好,这极大满足了宜贵人的虚荣心。
老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宜贵人让杏雨给夏芳舒倒茶。
见这招有点效果,至少宜贵人的注意力没有完全在宁妹妹身上了,夏芳舒再接再厉,不断用好听的话恭维起宜贵人,惹得宜贵人娇笑连连,好半晌没有把视线分给宁玉珍。
她一边说,心里却仍旧在着急,真的先要救宁妹妹离开长信宫,光靠自己这一箩筐的好话可没用,还得等到皇上来才好。
也不知道林姐姐那边如何了。
与此同时,被夏芳舒惦记着的林忆柳,正在养心殿门口站着,耳边的流苏被寒风吹得不断晃动。
听竹站在她身旁,为她挡风。
瞧见从养心殿出来的那道身影,听竹欣喜道:“小主,那公公出来了。”
林忆柳在门口站了有点时间了,她位份低,不能直接进去,只能给门口站着的公公塞银子,让他进去通报一声。
不成想,这一等便是小半个时辰,穿的虽然厚实,也抵不住在寒风中这么站着,她只觉得一双手都快冻得没了知觉了。
守门的小公公小跑着到她面前,躬身道:“林小主,皇上在里头和朝臣谈论国事,怕是一时半会见不了您了,您看这风大,不如您先回去?待皇上忙完了,再来也不迟。”
小公公平日里在养心殿门口守着,没少见后宫主子为了争宠,来养心殿给皇上送这送那的,不过皇上从来不让她们进去就是了,连最为受宠的宜贵人都不曾在白日里进过养心殿。
因此,林忆柳自然而然的也被小公公归于争宠的嫔妃一类,压根没有进去禀报,他懒得走这么一趟,反正皇上也不会叫林常在进去,去了也是白去。
大冬的,他在门口站了这么久,不仅收了银子,还能进去躲一躲风雪,何况皇上和朝臣谈论国事倒不是在搪塞林常在,里面确实是在讲要事,倒也不算得骗人了。
听了小公公的回禀,林忆柳急切道:“公公可有同皇上说,我来是有要事?”
说着,又让听竹给小公公塞银子。
这次那公公可不敢收了,他将银子推了回去,一脸为难,“奴才都说,里头议着国事呢,林小主是有什么事情能比国事还要重要的?”
这一问将林忆柳问的哑口无言,后宫一条命在国事面前确实算不上什么,可也不能让宁妹妹在长信宫等死吧。
她看向透着光亮的窗户,面容逐渐变得坚毅,她咬了咬牙,起身上前,在小公公震惊的目光中,跪在了养心殿门口。
“诶呦,林小主,您这是做甚啊?”小公公赶忙上前,在林忆柳身边绕了半圈,想要扶又不敢,“您就是在这跪昏过去了,皇上也不会放您去的呀。”
林忆柳摇了摇头,在这跪着好歹雪不会落在自己身上,说不定皇上很快就有时间了。
小公公见她执意如此,哀叹一声,转身往养心殿里头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