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从自己家拿了备用钥匙给她开了门。
“之前的考试……怎么样了?”他问。
“还没出成绩,我也不知道。”
宁宓觉得很疲惫,江蔽月突然的离开让她无暇思考自己的事了。
顾淮从没见她这样无力过,上次同学住院,她虽然伤心,却仍怀有希望,这一次,像是承受了什么更大的打击一样。
“对了。”宁宓突然提起。
顾淮认真倾听她讲。
“下次不要再出那么大风头了,我不是你,会露馅的。”宁宓说。
顾淮垂眸。
“我知道了。”他淡淡道。
宁宓关上门,防盗门将二人分隔在两边,互相看不到彼此,顾淮看着门里的方向,宁宓背靠着门滑坐下来,两人一内一外,隔得很远。
*
宁宓好几天都没有见到顾淮。
她觉得自己那天说的话太冷漠,也许伤了顾淮的心,大概顾淮也不希望见到她。
去学校里,楚尔仍如寻常一样上课,宁宓没看到颜清阳。
课后楚尔告诉宁宓,颜清阳又去医院了。
“他这样天天跑去医院,学习上的进度恐怕会赶不上。”楚尔说。
宁宓:“医院有言老师在。”
“但医院只是医院,医院不是学校。况且去医院的路很远,颜清阳骑单车来回一趟就要几小时。”楚尔说。
“所以呢?”宁宓问。
楚尔:“我劝不动他,你的话他也许会听。”
“我也不行。”宁宓转开头,望着窗外,避开他的目光,“我不是江蔽月。”
楚尔忽然道:“看来是我会错意了。”
宁宓看到窗外有一群候鸟飞向南方,有一只却突然转了方向,离开了它的伙伴们,往相反方向离群飞走。
“比起颜清阳,你的状况才更加糟糕,宁宓。”楚尔提醒道。
“我也觉得是这样。”宁宓对窗户撑着脑袋,很无谓地说,“可能我很累吧,我想休息一下。等休息好了,我会恢复正常的。”
楚尔无言离开。
宁宓一个人待到了放学,背着书包乘坐门口的公交车,公交车上人很多,三三两两结伴成行,她没有座位,在人群熙攘的公交车上,独自一人拉着手环,等到了站,又独自一人下车。
天黑了,路灯一盏盏亮起,她独自走在灯火通明的街道上,和往来行人擦肩而过。
宁宓想,我在做什么呢,我要去做什么呢,我以后会怎么样呢。
她漫无目的地想,觉得自己好像一朵浮萍,在水上漂啊漂的,一个浪头打过来,就马上翻了,本以为深扎的根,也是那么脆弱,一扯就断。
她走到小区门口,脚步停住了。
在小区前方不远,顾淮单手插兜,斜靠在墙边,路灯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他用另一只手刷手机,手机的光亮一闪一闪。
宁宓静静看他,看了很久,久到连顾淮都察觉到了,掀起眼皮看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