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冰凉,带着手套也不暖和,干脆哈了两口热气,一边搓手一边往山上走。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批死猪应该是埋在西北角的那个位置。
这山上有个堰塞湖,养猪场就建在离堰塞湖不远的地方。
当时为了控制猪瘟扩散,那批死猪埋在离养猪场稍微远一些的西北角。
乔桥照着记忆里的位置从崎岖的山路往上慢慢走着,因为路滑,她不敢走得太快。
爬到一半,她便有些爬不动了。
她还没吃午饭,就早上在路边随手买了个饭团吃了,这会儿早就饿得没什么力气。
拄着路边捡来的一根枯树枝,往下看去,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此刻,乔桥才不由有些后怕。
这荒山野岭的,万一出个意外,是不是都没人能找到她?
后背忽然有点凉飕飕的,她脚下一转,有点想打退堂鼓。
要不就。
回去吧?
乔桥掉头就往山下走,冷风呼啸,刮在她脸上,生疼。
她吸了吸鼻子,有鼻涕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导致她不得不一边吸着鼻子一边在包里掏卫生纸。
冷风吹得眼睛疼,她眨了眨眼,忍不住有点想流眼泪。
从这里出去,要走好长一段路才有车。
乔桥看着山下茫茫一片,忽然停住脚步。
第11章老公
她站在半山,举目四望,荒无人烟。
这么恐怖荒凉的地方,就算她回去,就算她不做这个采访,也对她的人生没有任何影响。
其实她也没有很高尚很伟大,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个普通的咸鱼记者。
同事们去采*访金融巨鳄,社会名流,只有她愿意日复一日地在街道小巷里穿梭,写一些大家看起来鸡毛蒜皮头寂寞的民间杂事。
可是。
乔桥擦了擦鼻涕,鼻尖有些红,眼眶有些热。
她是一个记者,一个求真的记者,为百姓声的记者。
如果她也退缩了,还有谁会站出来替他们说话?
热爱至死不渝。
倘若她真的有什么意外,牺牲在工作岗位上,也算是人间值得。
她心里忽然间有了一剂镇定剂,头也不回地往山上走去。
此时的每一步,都比刚刚更坚定,更充满力气。
终于到达她记忆里的埋死猪的地点,乔桥直接愣在原地——
她没想到,他们这么大胆,竟然连掩饰都懒得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