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静芳抬手擦了擦汗,眯着眼眺望男社员上工的方向,刚好瞧见老三顾连容从家的方向急匆匆跑来。
徐静芳皱眉。
难道家里出事了?
连敏什么时候叫的老三,她怎么没看着?
徐静芳心不在焉干着剩下的农活,等下工的哨声一响,她一个迈步跳上大路,飞也似地往家去了。
让被顾连容支使跟徐静芳报信的顾胜利连人影都没见着。
顾胜利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后脑勺,他没记错徐婶子上工的地儿啊,怎么人就没了呢?
徐静芳心里有事,两腿倒腾地飞快,腿脚麻利的半点儿不像快五十岁的人。
顾家的房子是顾连珹的爹从部队回来重起的,当初分到的地基在生产队最北边,再往北就是大山,地方偏僻离村口也近。
走到家外头的时候,徐静芳步子突然停下来,吸了吸鼻子,拧起眉头。
肉味儿?
她奶奶的,家里啥时候有肉了?
徐静芳忽的想起中午归家歇晌儿的时候,老大媳妇儿不在家,兴许是去了城里,莫不是糖糖从娘家带来的?
带着疑惑,徐静芳进了家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东头屋子房檐下坐着一个人,徐静芳打眼一瞧,“老大,你待那处是干啥?”
还抬头望着天,整的挺忧郁,保不准是跟西头的知青们学的。
徐静芳忽的嘴角松了松扬起来,她就说老大死鸭子嘴硬,明明看上了人家糖糖。老大就是瞅着糖糖稀罕能写诗的文化人,这才跟着学起来的。
顾连珹抬头望着后院伸过来的槐花树,想着再有个几天槐花就能采下来做菜了。
采下来的槐花用冰凉的井水过一遍,直接拿着吃也成,用面裹着炸成饼吃也好,或者添点醋拌一拌,怎么都能吃怎么也好吃。
冷不丁的,顾连珹感觉一道让他如坐针毡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转头看过去,“娘!”顾连珹无奈。
他娘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咋一个人在这儿?糖糖呢?”徐静芳环顾四周,这院子里也没糖糖的影儿啊,那这个傻大个在这儿凹姿势干啥呀也没人看。
顾连珹推着轮椅过来,“娘,糖糖跟小敏在灶房里做饭。”
徐静芳吓得后退一步,“做饭?”她伸着脖子,快朝灶房的方向瞄了一眼,压低声音,难以置信。
“糖糖这是……这是,是不是烧了啊?”徐静芳顿时忧心忡忡。
她这个大儿媳吧哪都好,除了一个懒一个馋,但这也没法,谁让糖糖自小在城里长大呢?嫁到她们顾家,老大又瘸了腿,着实委屈了糖糖。
糖糖念过书成绩好,模样又俊,还孝顺。虽然家里的活计做得不多,但糖糖对她这个婆婆是没话说,有一份好的总不会忘了她,还帮她捏肩捶背。
对爹妈也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