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马的人,面容木讷,神色冰冷,虽只坐在那里,看不出身高几何,但上半截身子,却也显得魁梧壮硕。
“来者可是十三先生?”门前的守卫,忙是迎上前来。
“正是。”乾阳声音沉闷。
“大人久候多时。”
那守卫忙是在前引路。
乾阳下了车,殷明却也提着轮椅下来。
旋即才见庄冥,徐徐从马车里下来,坐上了轮椅。
赵府的下人,将马车牵走。
而乾阳跟随在一旁,殷明则推着庄冥的轮椅,往内中而去。
……
才过照壁,走廊之间,便见一人。
这是一位老者,神色肃然,赫然便是赵大人。
“庄冥。”
“赵大人好。”
“你与我说实话……”赵大人走近前来,压低声音,咬着牙,道:“是不是你干的?”
“赵大人此言何意?”庄冥含笑道。
“老夫明白了。”
赵大人微微闭目,深吸口气,平复了下浮动的心绪,他见庄冥没有否认,也没有露出讶异而询问的神色,心中便已知晓,此事与庄冥定然脱不了干系。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呵呵,庄某一向谨慎,但迫不得已时,总也会胆大一些,咱们已相识五年多,您老应该清楚的。”
“这些士兵以及匠人,虽是陈王的人,但全是在官府名下,你这是公然挑衅官府!”赵大人低声咬牙道:“庄冥,你决意要公然与王爷对抗,可你不要忘了,你只是区区商贾,若在民间,还算有些势力,但又有什么资格与这功勋显赫,高居朝堂的王爷抗衡?”
“赵大人所言,庄某不大理解,何谓挑衅官府,挑衅王爷?”庄冥轻笑了声,说道:“虽然不大理解,不过许多事情,道理是相通的,有些人平常虽是平和的行事作风,若是被逼急了,也未必不会行蛮力,走下策的。”
“此事老夫管不得,也不敢管。”赵大人轻叹了声,道:“你若手脚干净也罢了,偏偏还敢留下线索,更主动来报案,让他将你和此事联系起来,简直是自掘坟墓……你可知道,事已至此,老夫对于此事,已无能为力了。”
“今日不劳烦赵大人。”庄冥轻笑道:“何况,赵大人请我来,想必也不只是为了说这些话。”
“今日邀你来的,不是老夫。”赵大人说道:“是王爷借老夫之名,邀你过府,关于这一点,想必也瞒不过你。”
“那王爷何在?”庄冥问道。
“后院。”赵大人说道:“你好自为之。”
“赵大人放心,今日之后,暂时会平稳些时日。”庄冥停顿了一下,又道:“我不慌乱,您也莫要慌乱,按兵不动即可……庄氏商行即便要垮,也不会扯下您老,而您老不要自乱阵脚,将我打落深渊便是。”
“希望如此。”赵大人这般说了声,又停顿了下,道:“老夫知道你言外之意,对此,你大可放心……虽说两次都是王爷借老夫之名设宴,但老夫一直以来,都没有真正臣服于他,而他同样信不过老夫,老夫这边,许多事情,你都不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