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挑选我们几人,自是将我们当作最为信任之人,我等若不效死,何以报答公子信任之心?”白庆嘿了一声,这般说道。
“我们俱都孑然一身,无牵无挂,死又何妨?”柳河轻笑道:“我等习武之人,出生入死,刀口舔血,早没了畏惧……”
“岳阳与胞弟岳廷,能活到今日,乃公子赐福。”岳阳微微低,语气淡然,说道:“如今便是丢了性命,也是多赚了几年光景。”
“多谢诸位!”
庄冥神色肃然,拱手还礼。
庄氏商行中,有能耐的人,也不算少,但他挑来的这几人,都可算是他的左膀右臂。
适才让霜灵召人来时,他便考虑好了挑选的范围。
一要有足够的能力。
二要值得信任。
三要孑然一身,没有牵挂。
即便他心中对这个回应,也早有所料,但真到此刻,庄冥却也有些激动,心中轻声道:“我果真没看错人。”
……
“公子。”
白庆上前一步,说道:“庄氏商行如今的劫数,源自于陈王,这大逆不道之事,便是要刺杀他么?这事我来干就行,保准把他狗头给砍下来!”
庄冥不禁哑然失笑,说道:“朝廷刚派来了个执掌淮安的王爷,转眼就被人刺杀了,这是挑衅朝廷威严,还是公然造反?若刺杀了他,朝廷必将震怒,彻查此事,咱们总不能把京城派来的官员,一个接一个杀掉罢?我们也只是依附在东胜王朝境内的一家小小商行,不过赚些钱财而已,如何与整个东胜王朝抗衡?我们可没有划地为王,聚众造反的底蕴……”
白庆怔了一下,挠了挠头,讪讪道:“那公子的意思是?”
庄冥平淡道:“我们不敢公然造反,与朝廷为难,但暗地里,给这位王爷添堵,倒也还是可行的。当然,即便只是给这位王爷添堵,一旦被查,也是违反东胜王朝律法,还要杀头的,因此,给这位陈王添堵之时,做事须得干净,不能留下半点尾巴,否则留下把柄,便是人头落地的滔天大罪……”
说完之后,他取出几张宣纸,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
随着庄冥授意,几人方是上前,各自分得一二张。
“陈王来到淮安十六府,已有多日,但前些时日,沉寂无声,直至今日晨时,才对我庄氏商行出手,以官府权力,如雷霆之势,镇压下来。”
庄冥说道:“但在前些时日,他在淮安究竟在做什么?仅仅是初来乍到,需要熟悉淮安的局势?而且,根据6合之前传回来的消息看,陈王随行二百余人,约有八十护卫,余下一百二十人,身份不明,行踪神秘,并且,陈王来到丰城之后,当日他们却又尽数离开了丰城,散往各处,不知所踪……而且陈王身边的护卫,留下的并不多,余下则都去保护这些身份不明之人。”
6合低声道:“由此可见,陈王请命而来,定然不是为了庄氏商行而来,而是另有玄机。”
庄冥点头说道:“之前我便也说过,陈王自视甚高,根本不会将我这商贾之流放在眼中,他来到淮安,主要是另有要事……而且,有心之人,消息灵通之辈,若打听他的来意,或许打听到最后,便只是认为,陈王为报复庄氏商行而来,而我庄氏商行的覆灭,成为了他明面上来到淮安的理由,遮掩了他真正的意图。”
白庆暗暗咂舌,不禁啧啧道:“娘耶!勾心斗角真复杂!还是老子练武简单,哪个混账招惹咱们,一刀劈成两半就是了……”
包括庄冥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白庆看去。
白庆缩了缩脖子,才讪讪道:“可惜这王爷背靠朝廷,咱们不能随便劈死,到底还是得靠公子的计谋。”
庄冥神色如常,说道:“如果你能搬山填海,力压一切,横扫百万大军,那就不用玩弄什么阴谋诡计了,放眼整个东胜王朝,你都可以肆意妄为,别说打死王爷,你就是打死皇帝,也都不成问题。”
皇帝是东胜王朝的至尊,最高掌权之人,此言已是大逆不道。
放在以往,庄冥也不会这般说话。
但是,眼下几人,均是心腹,愿与庄氏商行共存亡,便也不必怎么遮掩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白老却又问道:“公子现在……”
庄冥说道:“从赵大人那里,我已经得到了具体的消息,你们手中的,便是我根据消息,制定的谋划。”
6合迟疑道:“赵大人……”
庄冥说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不敢出卖我,而且,即便他这消息不实,我也有所准备,俱都写在上头了。”
众人闻言,方是吐出口气。
柳河不禁感慨道:“公子谋划,一向周全,是我等想多了。”
白庆低头看了一眼,暗暗咂舌,心道:“这么复杂?还这么狠?”
庄冥正色道:“让你们做的事,负责的地方,都不一样,务必小心。”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你们是我的心腹,而在庄氏商行之中,也有你们麾下的心腹,但须得切记,挑选人手之时,要选信得过的,能守口如瓶,愿意赴死的,最好是如你们一样,无牵无挂的。”
在场几人,心中俱都凛然,便又齐齐施礼,沉声应道:“谨遵公子吩咐。”
庄冥点头说道:“那便去罢,庄氏商行尽被查封,每日折损极大,也耽搁不得……而你们之间,负责的方面不同,具体动手的时候也有所不同,其中诸般细节,我均已在纸上写好,须得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