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开始就知道自己注定要走一条比凡夫俗子都要艰难的修行之路,两年都不到,就能成功修成四条灵脉,踏入通玄境后期,为开辟灵海秘宫扫平障碍,已经远远好过他的预期了。
既然他注定要走一条与众不同的修行之路,何必在意这些旁枝末节的小烦恼?
……
武威军大肆经营玉龙山,鹤翔军在南面的盐川府也大举扩张军备,但近半年时间过去,双方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短时间也看不出谁会有动作,毕竟都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
年节将至,玉龙山上下也都沉浸在欢庆年节的氛围之中。
陈海在吴蒙、葛同、周钧三人的陪同下,在玉龙山里曲折行走大半天,才御马驰出玉龙山,进在陈桥寨北部建的玉龙府城。
午后山里又下起了雪,玉龙山南北都一片皑皑素裹,建的玉龙府城,要比陈海想象的更加雄伟,依山岭地势建造的城墙绵延二三十里,不比铁流岭东麓的蒙邑城稍小。
即便是征用二十万苦役,也不可能在短短半年间建成这么一座雄城,必然是从上七峰抽调大批精擅土系术法的玄修参与了建城。
黑色如蛟龙潜伏的城墙,都有二三十米高,极其雄阔,垒砌的巨石间浇灌铁汁,城墙还镌刻大量的道篆,隐隐牵动天地间神秘的力量,使得这座城墙的任何一点,都能承受明窍境强者攻击。
陈海控马停在城墙之前,不急着进城,心里感慨万千,实难想象在半年时间,为建这么一座雄城,大都护将军府到底动用了多少资源。
既然武威军拥有如此雄厚的资源,为何玉龙等府县持续数年大悍,而不积极赈济,非等到流民作乱、地方镇压不住,才慌手慌脚的处置?
抑或大都护府需要在与鹤翔军的边界生这么一场民乱,以便有扩充军备的借口?
陈海不敢胡乱猜测下去,但武威军的真正实力他已能从玉龙府城的修建中稍窥一斑,心里暗想,鹤翔军吃错哪门子药,要撩拔武威军这头凶兽。
这段时间来,陈海下了功夫研究大燕帝国的军镇制度以及分占燕州大半土地的诸多军镇。
虽说鹤翔军拥有两名道胎境绝世强者坐镇,其中一人更是出任朝廷的天枢院副枢使,但鹤翔军治内,宗阀世族垄断修行资源的现象更为严重,寒门弟子只能依附于宗阀、宗族才有修行机会。
看上去,这陈腐的体系令鹤翔军治内的宗阀、宗族实力更强大,但恰恰如此,使得鹤翔军体系内尾大不掉,内部宗阀相互牵制,使鹤翔军过去半年时间里在玉龙山南面积极扩张军备,成效却是不大。
鹤翔军虽然在玉龙山南面囤积的兵马数量不少,声名赫赫的明窍境强者数量甚至要多过玉龙大营,但防寨关隘的修建,则要差武威军一大截。
陈海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他知道武威军要从玉龙山出兵,只需要集中攻克数城,就能直指鹤翔军的腹地,而鹤翔军此时就算是想拿下玉龙山,在沿玉龙山险谷深壑建的三十多座寨城关隘前,都要付出不轻的代价。
在世人还普遍盯在那些修为在明窍境、道丹境以上的强者身上,陈海却知道武威军的整体动员能力,要强过鹤翔军一大截。
而天时地利人和,鹤翔军在人和、地利两项上都得分为负,陈海暗感或许不需要多久,武威神侯董良就要决意出兵了吧?
“没想到大都护将军府竟有决心将玉龙府城建得如此雄阔。”周钧也极感慨的赞叹道。
“看来武威军与鹤翔军必有一战了!”陈海说出他心中所想。
“怎么说?”葛同疑惑的问道,“真要开战,何需浪费如此巨量的资源,在此修建这么一座雄城?”
“在大多数人眼里,大都护将军府投入大量的资源,构建玉龙山防线,都是采取守势的表现,但未尝不能理解为战前的军事动员。”
陈海解释说道。
“武威军数年前西出铁流岭,进击金州东域,只能说胜负相持,之后有几年没有经历大战,要展开的大战,除了兵马外,财物等资源都需要进行的动员跟整合,也要确认诸宗族在内部不会有大的牵制。而虑胜先虑败,出击兰川诸郡不利,大军回撤还要有可守之地,这也是大兴土木、修建玉龙山防线的关键。不过,诸多事情在有条不絮的准备妥当之后,大都护将军确定有足够大的把握,应该就是兵出玉龙山之时……”
“是吗?”吴蒙也不怎么相信陈海的推测。
陈海微微一笑,大燕帝国及诸军镇的关系,与地球曾生过的某段历史轨迹太像了,当中央政权暗弱,无法有效节制地方之后,地方军政又被军事寡头垄断,甚至都世袭罔替,接下来会生什么事情,还需要猜测吗?
鹤翔军接受叛军的投降,就是存有野心,而鹤翔军都有不小野心,勃勃大志的武威神侯,又怎可能没有更大的野心?
看吴蒙、周钧等人还是不解,陈海心想他在修为境界后,或许较长时间难压制他们,总得有些东西摆出来令他们信服,继续解释道:
“大都护将府军在玉龙龙投入这么大的资源,不会控制小小的玉龙山就满足的,而且武威军西临金州诸羌的威胁,太微山北又有妖蛮部族聚集,已经是两面临敌,此时南面鹤翔军已经暴露出敌意,大都护将军府极可能会先制人,才不至于陷入三面临敌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