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很轻很轻的声音,只有重楼听见了,是飞蓬的声音。
重楼眸若寒星,眼尾冰冰凉凉的视线扫过飞蓬:“呵。”
十世轮回未尽,飞蓬的实力远远没有恢复。凭借威望封闭神界,镇守天门是假,实则孤注一掷向天道献祭,以空间漂流阵法,将整个神界放逐在世界之外。
神庭阵因此反噬,作为底部的炎波泉被震得最狠,灵源直接受损,灵气复苏后,大幅度缩减。
“可笑。”重楼踏过飞蓬身侧,漠然甩下一言。
那空间漂流阵,正是他昔日独创的不传之秘,只在切磋时和飞蓬原原本本聊过。你利用我的术法,救整个神界,却陷魔界于危难?!
“尊上…尊上…杀…该杀…”欲言又止的呼唤声不停,四面八方投来的,都是杀机。
飞蓬看着重楼掠过身侧的背影,唇角浮现苦笑。
他回来太迟,实力尚未恢复,打不破被敖胥占据的春滋泉,才不得不兵行险着,却终是利用了重楼昔年无话不说的信任。
“好,神将当真对神界忠心耿耿!”重楼站定在天门之后,飞蓬竭力维持的假象已无,取而代之是一片空洞,活生生将他气笑了。
飞蓬眼睁睁瞧着重楼腕间亮起,本以为炎波血刃会划开自己的脖子。可在一片喧闹声里,落下的是一枚印记,与重楼眉间一模一样。
“啊!”伴随着绝无仅有的剧痛,是灵魂被侵蚀被印刻的无力回天,激起了飞蓬发自内心的不祥预感。
痛到极点的他意识迷离,下意识抬起手指,攥住重楼披风的下摆:“杀了我吧…”
这一回,飞蓬看见了,比第一次见面抵死拼杀更冷的眼神。
“你不会死。”重楼负手而立,声音在凛冽风声中遥遥回荡,比千载寒冰更凉。
飞蓬没力气再说什么,他只察觉到,四周的视线变了。原本的杀机凛然,变成了幸灾乐祸与恍然大悟。
那个印记是什么?飞蓬的唇努力张张合合,什么声音都没发出,人已倒了下去。
向天道献祭的祭品,他用了自己,代价是被吸干全部灵力,以致于根基受损,神魂空有境界,再无实力。
再次醒过来时,便是在魔尊寝宫的床榻上。
神将白皙的身体止了鲜血、治了筋骨,终于有力气研究眉心印记,方惊觉自己沦为魔尊炼化的半成品魔灵。
所谓魔灵,不过是强大魔神的奴隶。
重楼坐在榻上,表情莫测地朝他勾了勾手:“过来。”
“不…”飞蓬难以置信,本能想要后退。
重楼嗤之以鼻:“哼!”
下一瞬,眉心印记一亮,飞蓬只觉身体不受控制
……
“不要…”他眼眸中已有了恍悟的惊惧惶然,对自己永坠深渊的未来。
……
神将只觉从身到心都疼得天昏地暗。
“重楼…”他受不住地哭出了声。
但曾经连自己转世都照顾地有事必到之人,只是眸色漠然地看过来:“你若不为神界不惜一切,至少自尽的能耐还是有的。”
“不…”飞蓬吱呜地叫着,被重楼直接堵住了唇。
强硬的控制之中,他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
“呜呜…”飞蓬的眼泪不停往下落,再也没有平日里的清高孤傲。
可一个才被破身的处子,又失了与重楼不相上下的灵力,哪里受得住高强度的索取?
……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飞蓬终于明白,什么叫人间地狱。
他所有尊严骄傲,经此一役,尽数化为灰烬。
仅存的坚持,只剩下在重楼的折辱下维持本心,不让魔灵彻底炼化成功,也不让神魂为魔尊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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