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便听见了神将语气有点儿艰涩的发问:“虽然冒昧,但我还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你说。”重楼随手撤去桌上的杯盘狼藉,走到飞蓬面前。
这一站一坐,更显俯瞰的玩味,飞蓬强忍往后缩的冲动,执意问道:“你的发情期…”
他倒是还记得重楼说过,这是第一次发情期:“预计要多久?”
“正常兽族是七天。”重楼明白了飞蓬的疑问,唇角上扬的弧度更高。
飞蓬看了看重楼那让他发憷的金红色魔瞳,对这个答案完全不做考虑:“烦请直言。”
“典籍记载最长不超过半个月。”重楼眸中的兴味几乎要溢出来,连声调都加速了。
飞蓬不逞多让,立即语速极快地追问:“此异兽功力比之魔尊如何?”
“一半也未到。”重楼爽快地给了答复。
他亲眼看见,飞蓬脸色瞬间发白,不禁又一次似笑非笑,扎人心道:“怕了?!”
“任谁知道自己很可能死在床上,都会如此。”飞蓬冷冷说道。
即便魔尊在再次下手前,特意治好自己的魂魄伤势,亦弥补了损耗的体力,他也不认为,自己就能囫囵无恙地下榻。
“你不会死。”重楼弯下腰,用那只手指挑起飞蓬的下颚。
飞蓬气笑地反驳回去:“你是说这一次吗?”
“哼。”重楼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然后手掌猛地一握,扣紧飞蓬的脖子,将人轻轻巧巧掼倒在榻上。
剧烈的挣扎,几乎是霎时间爆发,但也同一时刻被空间束缚镇压。
“你救走伏羲。”重楼在飞蓬耳畔冷冷道:“若本座杀你,绝不会留你魂魄,更不会让此事外泄半分。”
不然,伏羲知道自己拿他麾下第一神将做了什么,即便不敢冒大不韪再起两界战端,也会逼得自己不能踏出魔界一步。
“天魔女已是魔族。”飞蓬的呼吸声凝滞了,他第一时间注意到的,竟不是自己的安危:“魔尊不至于杀她灭口吧?”
……
他不得不用适才的急切问询,去分担心底的恐慌:“烦请回答本将。”
“魁予?”重楼不以为意,漠然道:“她是聪明人,知晓若出卖本座,天魔众就会集体埋进剑冢。”
飞蓬莫名放松了身体,只是在重楼将自己翻过身,从后方覆上来时,咬紧了牙根。
可是,重楼只是解下他的外裳、自己的披风与战甲,随手挂在近处的岩壁上。
“睡吧。”来自背后的声音低沉雄浑,含着几分干渴。
飞蓬诧异地回过头。
他当然不会因为刽子手一时善心,就感恩戴德、感激涕零,只是单纯觉得不解。
魔尊居然会选择忍?
“本座没那么急色。”重楼淡淡说道:“大多数异兽,在发情期前,往往早有伴侣。”
他一手托腮,在床顶那一盏昏暗灯火下,肆意欣赏着神将如画的眉目:“我是唯一的例外,但本座确无放过你的理由。”
更别说,飞蓬实在是从实力到品貌,处处都吸引自己。
这几乎是宣告的话语,终于再次撕破彼此间稍有和缓的气氛,令飞蓬眸中闪现不加掩饰的痛恨不甘。
“哼,是你自己非要送上门来。”重楼反倒笑了。
……
但重楼很快就呢喃低语着退了:“真是糟糕。”
“本座可不想跟低等妖物一样。”他的眼睛还是流动的金色,却满满都是挣扎与斗争。
飞蓬喘息着,脑子一热便道:“你在发烫。”这个热度,他很熟悉。
“哼。”重楼低嗤一声,闭上了眼眸:“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他这么说着,双腿掀翻了被褥,竟又变回了兽型。
那毛绒绒的尾巴一圈圈缠住飞蓬,尽管空间法术已解,飞蓬也逃不出这方寸之间。
这让他完全不能理解:“你让我下床不行吗?”
“你离得远了,我可能直接失去理智。”重楼直白说道:“那你会被活生生干死。”
飞蓬脸色发青,不愿吃亏地伸手一抓一揪,狠狠拔掉一大撮毛。
“嘶。”重楼倒抽一口凉气,龙尾裹紧飞蓬的腰肢,在室内重重抡了几圈。
猝不及防的飞蓬被甩出了残影,等重新回到原位时,眼冒金星,整个神都蔫了:“好晕。”
“哈哈哈。”重楼见他狼狈控诉,却忍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