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狗票还有么?”
“早卖完了。”
“前年的鸡票,大前年的猴票呢?”
“啧!”
大妈不耐烦了,道:“都两三年的事了,现在才想起来收藏,早干嘛去了?”
“早我不是没来么……”
他笑了笑,拿着册子出了邮电局。
今天团里没什么事儿,许非就先回了趟家,弄块纸板写了两行字,抹身又转了回来。往门口旁边一戳,过往行人顿时被吸引,纷纷注目,见上面写着:
“寻热爱集邮的同志,大家一起交流学习。”
底下还画了个古古怪怪的简小人儿,踩着云彩在飞。众人面露鄙视,在他们眼里,这叫典型的社会闲散人等,只比盲流的成分好一些。
许非毫不在意,从裤腰带里拽出半包大生产,自顾自抽了起来。
他已经尽量写的正经保守,怎奈老百姓更保守,进出邮电局的人很多,热爱基友的极少,始终没人上前搭话。
等了小半天,一无所获。
正当他准备回家时,忽见一个男人凑了过来,二十多岁,穿着土绿色的衣裤,踩着一双破胶鞋。
这位瞅了瞅,开口道:“小兄弟,你这是要收邮票啊?”
“就是个业余爱好,老哥也好这个?”
“还行吧,也是最近留意的。”
“您贵姓?”他递过去一根烟。
“叫我老张就行。”
男人用粗糙焦黄的指头夹着烟,急促且用力的吸了一口,像是很久没尝过烟草的滋味,接着又道:“你想收什么类型的?”
“什么都行,当然我得能看上眼。”
“那是,我家里正好有几版,你要没事过去瞅瞅?”
男人伸手一指,距邮电局不远的一个小胡同,“就在那边,几分钟就到。”
“呃,也行。”
许非想了想,站起身来,推着自行车跟对方离开。
一路有的没的闲聊,他只关心邮票的事儿,道:“我现在主要收生肖邮票,尤其前两年的鸡票和猴票,你那边有么?”
“……”
说完没听见动静,扭头一瞧,那哥们正死盯着自己的自行车,目光闪烁,随后似突然反应过来,“啊!好像是有,你去了就知道了。”
嗯?
许非心里一跳,连忙扫了眼周遭,已经离开了邮电局大路,正往一条小胡同里拐。再看那胡同,破破烂烂,连户像样的人家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