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张茜在其中叽叽喳喳的活跃气氛,不然这天是半点儿都聊不下去。
荀繁跟着张家姐妹往外跳,脸上一片空白,等以后上下学没有张茜,光她和张颐莲,会有多尴尬且无聊啊!
荀繁单脚在鞋底扣出个手机信号,脑子疯狂运转,希望能想出一个可以解决尴尬氛围的办法。
结果是无,荀繁知道了,她就不是一个擅长解决社交问题的人!
走出教室,出校门的路上,荀繁感觉有不少人在看她们。
一开始荀繁还以为那些人是看她这个风云人物,毕竟开学第一天上台念检讨,这种学生生涯的成就不是每一个学生都能达成的。
后来荀繁发现,那些人不是在看她,是在看张颐莲,随着那些目光越来越多,张茜说话的声音都变小了。
当她们走过去的时候,那些人会停下原本在做的事情,聊天的人会中断聊天的动作,走路的人会驻足一旁静静看着,即使什么话都没有,也依旧会让人感觉到无比的压抑。
其实那些人的表情也算不上有攻击性,就是一种好奇夹杂着兴奋的眼神,像什么呢?荀繁想了想,像看动物园里的动物。
“就是她就是她,以前我们在一个学校来着,我就说了吧,她和别人不一样。”
“你小声点儿,小心她说你霸凌!”
“我又没骂她,也没打她,她难道想碰瓷啊?她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咱们都用右腿走路,她非得左腿。是她故意作妖,明明戴着假肢就能像个正常人了,非要做个另类博眼球。”
“我听说她之前抑郁症了,你小心她到时候自杀,赖到你头上,走吧走吧,别说了。”
“谁知道抑郁症真的假的,也许就是为了让她爸妈多关心关心她。你不知道,她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每次开家长会都是她奶奶来,我们还以为她爸妈没了,有一段时间可愧疚了,都不敢问她爸妈的事情,她就是想靠这些让别人同情她,简直是恬不知耻。”
那些声音故意压低了些,但还是能听得清清楚楚,荀繁抬头看向张颐莲,张颐莲表情近乎麻木,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声音。
张茜气得握紧拳头,涨红了一张脸,她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身想去跟那些人争论,被张颐莲拉住了手腕。
“堂姐——”张茜没想到张颐莲会阻止她。
以前她们不在一个班级,她并不清楚张颐莲会遇到这种事情。
张茜觉得很愧疚,她一直以为伯父伯母对堂姐是过度保护,哪儿有那么多垃圾人呢?现在她才知道,就是有。
哪怕垃圾人不多,全校两千人就出两个,对张颐莲来说也是无法磨灭的伤害。
更不要说,沉默的大多数里,有相当一部分人喜欢看乐子,他们不会主动霸凌谁,但他们围观的目光,就足够让身处冷言冷语中的张颐莲难过了。
“没事,他们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我。”
张颐莲显然对此已经有了经验,这经验并不是那么美好,她曾经也与那些人争论过,每每得到的,都是那些人胡搅蛮缠的借口,以及新一轮冷嘲热讽。
谁说你了?你是不是心虚才对号入座?有些人觉得自己是世界中心,特别特殊,别人闲聊两句她还以为是说她,她以为自己是谁啊!
张茜这下被气得眼睛都泛红了,她对堂姐的遭遇心疼不已,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正生着气,就听到那两个窃窃私语的家伙突然痛呼一声。
“嗷!”
“谁啊!你疯了吧,你拿石头砸人!”
只见那两个嘴贱的垃圾双双抱腿,因为右腿太疼,所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荀繁手里还捏着两块石头,眯着眼正在那里瞄准,他俩刚嚷完,那两块石头就脱离了她的手心,在空中自由地飞舞,然后碰到了障碍物落地。
“啊啊!”
比刚刚痛呼更大声的喊叫从两人口中发出。
荀繁见两人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拍了拍手,“果然,还是这个声音比较悦耳。”
“荀繁,你早上才装残疾人被罚念检讨,你现在做什么好人!”
抱着腿的学生甲认出荀繁来了。
另一个学生乙跟着点头,龇牙咧嘴地瞪着荀繁,眼睛里不是不满,而是恨,可见垃圾人的心性有多差。
“我这是帮学校做路面清理呢,你们说我拿石头砸人?笑话,我怎么可能砸到‘人’,话说为什么大中午的,会有人在校门口喷粪啊?中午吃多了也不能随地乱吐,有点素质行吗?”
“荀繁!你……”
“我把你当人的时候,你最好装得像一点,好歹都是高中生了,别像小学生一样幼稚,在背后逼逼赖赖。”荀繁顿了一下,诚恳道歉,“抱歉,辱小学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