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气氛沉默,这是谢菁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含沈矜的名字,沈矜有些晃神,她盯住谢菁的眼睛,里面没有爱意。
从见到谢菁第一面起,沈矜就知道她不喜欢沈拓,却不知道她为何会答应跟沈拓在一起。
现在她也不喜欢她,却待在她身边。
人长大都是会变得,葛新晴说过,因为这是最好的结果,沈矜却知道不是。
十年前,谢菁生母许安开车载着谢菁父亲谢畔自杀,从盘山公路上一跃而下,车毁人亡。
沈矜不知道谢菁母亲是抱着怎样的决心才会选择带着爱人一起结束生命,但她知道谢菁会很伤心,沈矜试图找过谢菁,但谢家破产,谢菁早已不知所踪。
如果她当年能找到谢菁,谢菁会不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沈矜没有回答,谢菁扭头看向窗外,窗户上有两道剪影,两人的影子在车窗上挨得很近,车内两人却隔出一道马里亚纳海沟,明明很近,却又很远。
一路沉默,到了沈家,司机把车停下,谢菁要下车,被沈矜抓住胳膊,她冲前座的司机说道:“你先下去,我有话跟她说。”
司机沉默地下车,车内只剩下她们两个。
窗外的斜阳偏西,车内开了冷气,但汽车停下温度一点点上来,谢菁甩开沈矜的手打开了车窗,她扭头看向天空,阳光刺眼,她不禁眯起眼睛。
沈矜问道:“你当年去了哪里?”
谢菁以为她又要说教,却不想是问她的行踪。
她抬手遮住阳光,阳光从指缝中穿过,洒在她的脸上,谢菁冷声道:“这与你无关。”
她抬手摸到车门上,想要下车,听到身后沈矜叹气,那模样就如同无可奈何的母亲,面对自己叛逆的小孩没有办法。
谢菁想笑了,她改变主意,猛然转过身来,倾泻在身后的长发甩过沈矜的手臂,兀然靠近拉近两个人的距离。
沈矜不适地往后缩了一下,毕竟是在自家大门口,车窗还开着,如此光明正大的地方,任谁看到了都不好。
她伸手按住谢菁的肩膀,想要制止她下一步动作。
上次是她喝醉冲动了,寂寞了太久,一时之间把控不住自己也正常。
谢菁却不让沈矜退缩,她年轻且富有冲劲,想到什么就去做,她很烦沈矜提起她的家人,这会让她想到从前。
暗红的血色从脑海中蔓延至眼前,狂躁愤懑的情绪充斥在谢菁心中,逐渐模糊了她的眼睛,让她琥珀般温良的眼眸变深,充满愤怒。
沈矜接触到她的眼睛惊诧住了,一时不察被谢菁扑倒。
后背撞在了门边,沈矜斯了一声,谢菁埋在她细长的天鹅颈边,低低地笑道:“你不是想知道我这些年是在哪里吗?跟我上。床我就告诉你。”
她饥渴地如同毫无廉耻的妓。女,滚烫的舌尖舔过沈矜的大动脉,让她不由的瑟缩。
汽车发动机的声音由远及近,沈矜猛然推开她,转手扳开车门下车。
谢菁趴在座位上,乌发散落遮住她的神色,她听到沈拓在和沈矜说话。
“妈?你怎么不进去?谢菁呢?不会生气了吧?”
沈矜手优雅地提裙,她扫了一眼汽车,黑色的车膜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她神态冷清道:“罗红呢?哄好了吗?”
“妈你问她做什么?”沈拓讪笑,一时之间忘记了谢菁,跟沈矜进门。
沈矜语气冷淡:“你欠下的孽障,自己还。”
沈拓呲牙咧嘴。
罗红是他当年去罗家找罗森玩时,随手逗逗的,哪能想到她追了他这么多年,沈拓不是没给罗红机会和她在一起过,可她管得太严。
随时查岗,还要查手机,看见沈拓跟别人抛媚眼,上去就打人家,闹得那段时间沈拓的朋友都不敢跟他来往,只剩下一个罗森,沈拓受不了就和罗红分手出国了,没想到她又追了过来,两人打闹了几年,一晃沈拓都到了能结婚的年龄,但沈拓觉得自己还小哇,更何况是要跟罗红结婚,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刚动摇的决心又变得冷硬,沈拓心中有自己的小九九,听到沈矜说道:“你既然回国了,就不能再乱晃了,我看你在英国学了几年,应该有点长进,明天去看看你爷爷,就到公司报道吧。”
“啊?”沈拓张大嘴,搞不清楚沈矜是什么意思,他迟疑道:“妈你叫我去公司做什么?”
沈矜冷硬道:“给你一家分公司,你负责打理。”
沈拓没想到沈矜上来就扔大的,虽然他在外吹牛说沈家的家业迟早都是他的,但也没想过这一天能来得这样快,他当即摇头摆手道:“不行不行,我什么都不会,妈你还是收回去吧!”
沈拓虽然不聪明,但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这些年说是他在外学管理,其实只有他自己清楚,只是去国外镀个金,毕竟国内他连大学都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