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
黎聿声喉咙滚过一抹涩然,这种温柔更让她害怕。
曾经的周纾和温柔的像水一样,七年前还不是毫不留情把她扫地出门。
就像是PTSD患者,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唤醒敏感的神经,好的坏的都让她没有安全感。
现在只能尽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己的心跳,至少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
若说在爱丁堡的这七年学会了什么,黎聿声觉得她学会了控制情绪,就像以前心里所想都表现在脸上,现在也全部咽进肚子里。
周纾和说的没错,她是长大了,可长大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停好车,扶着周纾和往别墅里面走,院子还和以前一样,没变,中西合璧的院子,前院那棵香樟树依旧挺拔,在风雪里像一个哨兵。
这棵树是当年她和周纾和一起种下的,手指抚上去,应该还能摸到树干上一道道纹路,是周纾和那几年记录她身高时刻下的。
进到一楼大厅,水晶灯亮着,只有吴姨在忙,其他佣人已经休息,吴姨大概在等周纾和回来。
黎聿声看着这儿的一切,那么熟悉,各种陈设,摆件,包括南侧立着的那只古董钟,都和七年前一样。
吴姨迎过来:“大小姐回来了!”
再抬头,看到黎聿声,似乎在找回脑海里的印记,她是太久没回来了,久到吴姨都忘了她。
吴姨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在周家做了几十年工,黎聿声有记忆起吴姨就在周家。
吴姨想了好一会儿,终于带着惊讶张口:“你是……阿声吧,长这么大了。”
黎聿声也叫了声:“吴姨。”
“变漂亮了。”吴姨上下打量她一番,目光又投向靠在她肩膀的周纾和,对于她喝醉大概已经见怪不怪,上前两步准备接过她。
“我来吧。”黎聿声没松手,纤细的胳膊揽着怀里的人下意识退了半步。
吴姨愣了一下,也没再坚持,只说:“还是原来二楼的房间,还记得在哪?”
黎聿声点头,当然记得,七年而已,她在这和周纾和生活了十一年,怎么可能忘记。
上楼前嘱咐:“吴姨,熬点醒酒汤。”
吴姨笑:“厨房正温着,等会儿我给送上去。”
黎聿声道了声谢,扶着周纾和上楼。
她真的瘦了好多,抱在怀里感觉轻飘飘没分量似的。
周纾和意识也不算完全不清醒,只是喝了酒,加上晕车,眉间微微蹙着。
磕磕碰碰,俩人勉强上了二楼。
周纾和的房间在楼梯口不远,左拐大概几步路程。
开关按开,房间全貌呈现在眼前,没变,一点也没变。
周纾和进了房间便扶着墙进了洗手间,伏在大理石盥洗池上吐的七荤八素。
“非要喝这么多吗?”黎聿声慢吞吞走过去,想了想,拍拍她后背给她顺气。
吴姨正好这时候进来:“大小姐,醒酒汤。”
“放外面吧。”周纾和微微回头,张了张唇,看着黎聿声,正想伸手:“答应你,下次……”
手机在台面上震动起来,周纾和话说了一半被打断,Alisa打来的电话。
手缩回来,电话接通:“刘总和王总送走了?”
“放心吧,都处理好了,就是明晚刘总那有个酒局,需要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