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很冷。
和在街上赐福的时候不同,这个时候的神子神色淡淡,看起来冷淡疏离,不易接近。
这才像睥睨一切、高高在上的冰冷天神。
冰凉的眼睛看了过来,“阿争,何事?”
秦争在外面时嚣张不已,到了这男人面前,明显收敛拘谨起来,“听说您来了这边,便来看看您。”
俊美的神子冷淡的垂眸,看起来不怎么想和秦争搭话,整个主殿特别安静,连云宿都有种窒息的错觉。
这时,从云宿身后突然走过了一个人。
云宿最先是嗅到了熟悉的气息,他眼眸睁大,转头的一瞬间正好看见了云照!
这一刻云宿简直顾不得这是什么地方,他抓住云照的手臂,“大哥!”
云照缓缓转过头,露出了那张云宿念了很久的脸。
云宿死死地抓住云照的手臂,几乎是哽咽起来:“我们找了你很久很久,你去哪里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我们很想你……”
云照神色冷淡,好似不认识云宿一样,仿佛云宿怎么哽咽、怎么和他诉说他们多么想他,他都不为所动。
甚至把云宿抓他手臂的手拿开,他要走。
云宿一点也不让他走,他比云照要矮一些,站在云照的对面抓住他的手臂、把他的衣服都抓皱了,把自己的脸凑过去,给他瞧,“哥哥,我是宿宿,你不记得我的吗?我现在长大了,我是宿宿,我来找你了,是我啊……”
云照沉默的看着他,他的皮肤和云宿正好相反,是很深的棕色,金色的眼睛比云宿要深一些,是非常低调的暗金色,看起来好像没有光一样。
因为云宿不让他走,他干脆将云宿推开了。
他推得毫不留情,差点把云宿推到在地。
云宿踉跄地退了三四步,本来是可以稳住的,但他干脆不稳了,便是被那力道推得摔倒在地。
他想看看云照的反应。
云照没什么反应,秦争倒是反应很大,他连忙去扶云宿,还对云照破口大骂:“我管你是谁,竟敢推宿宿!你给我等着。”
云宿眼眸微动,因为他看见云照的脚步顿了一下,他缓缓侧过脸。
他以为云照会有什么反应,会来抱抱他,至少会来扶他,再不济也会担心他,
没想到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冷淡,“我不认识你。”
怎么会这样?
是他变化太大了,云照不认识他了吗?
还是他真的认错人了?
不会的,他没有认错。
这是龙族。
是他大哥的气息。
相貌、声音都是一模一样。
怎么会不认识他?
云宿一边哭一边说:“你不认识我算了,你总得回东海一趟吧,我们都以为你遇见了危险,父亲、二哥、三哥都很想你,我也很想你……母亲她、她已经亡故了,没有等到你最后一面。”
云照沉默的站在原地,像个木偶似的一动不动,他神色一如刚才,没有任何表情,甚至没有看云宿一眼。
但他不走了,只是在原地,不近不远的,没有理会云宿,也没有做其他的事。
可能是云宿哭得太大声了,坐在主位上的神子都不由地走了过来。
他冰蓝色的眼睛看着云宿,略微皱了皱眉头,像是被吵到了似的不高兴般。
他的手十分修长好看,伸过来的时候连秦争都屏住了呼吸,云宿以为他太吵了要被这冷冰冰的神子打了。
没想到他却是轻轻地、碰了碰云宿的脸。
用他冰冷的手在帮云宿擦眼泪。
他的身上有一种非常特殊的香味,像冰冷的蓝色,又像他美丽的长发一样,是温暖的金色,冰冷又炙热,很淡,但是闻久了却像被钻入骨髓似的浓。
云宿下意识的要躲开他,不知怎么的,也许是被吓到了,竟然一动也不能动。
年轻俊美的神子缓缓的开口,他的声音像钢琴的序曲,咏叹般充满了幽远神秘的色彩,“我的面前不允许哭,眼泪要擦干净。”
他修长的大手像是在帮云宿擦眼泪,又像在抚摸云宿整张脸。
云宿几乎能看见他修长的手指穿过他的冰凉的头发,把早上崇烨帮梳好的头发都弄散了。
他像美丽而冰冷的天神,无论做什么都充满了庄严的神性,仿佛这是一个严肃的仪式。
可云宿头皮都要炸了,几乎每一个细胞都在恐惧和慌张,叫嚣着要远离他。
正在这时,云宿的身体一松,突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云宿转头一看,崇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