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阎双眸茫茫,他感受到了死亡的冰冷,却下意识的抱住了云宿。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云宿好温暖,像是这冰冷的湖水里唯一的温暖,他很满足。
他想,死在云宿手里,好像也不错。
如果云宿那么恨他,那就恨吧,云宿会一直记着他,记着他是如何沾了他的血。
他的手指轻轻的穿梭在云宿柔软的长发里,在朦胧的水里,他能看见杀死他的小龙是多么美丽。
他的心安宁无比,一下子像是飘到了很远很远,飘到了遥远的过去,他和云宿踏上了旅程,他们迎着朝阳去了远方,他要去帮他心爱的小龙找他的哥哥,这一次姬家的人没有找到他,他们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后来他们长大了,和小时候一样要好。
“哗啦——!”
花阎剧烈的咳了起来,他浮出水面的时候还有点懵。
他竟然没有死?
云宿没有杀他?是不是他……舍不得他?
云宿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异样,自顾自的说:“你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血的味道和香味都淡了……”
什么血、什么香?
花阎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湿漉漉的泡在水里,一如年少时在鱼缸里那样看着云宿,不同的是如今云宿竟然在和他说话了。
“你不是说过些时日带我去西方找灵药吗?我的眼睛在晚上已经一点也看不见了,什么时候出发?”
云宿的眼睛……看不见了?
他仔细的看云宿的瞳孔,月夜下只能看见浅淡的瞳色,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他看不出他的眼睛出了什么问题,好像还能看见一样的,又好像没有那么明亮了。
他的心狠狠一抽,他不知道云宿在这里是受了什么折磨,为什么眼睛看不见了,为什么会那么乖巧亲昵的对待洛鬼川。
那老贱人到底做了什么?
花阎无从得知,甚至不敢问云宿一句话。
他怕云宿发现他。
他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云宿看不见他,所以把他当做了洛鬼川。
如果他一直装作洛鬼川呢?
他张了张口,咳了好几声,轻轻地、终于出声了。
“还要准备些日子,宿宿别急。”
竟然是用了洛鬼川的声音。
他是洛鬼川的一缕丹气,不仅长得像,声音也很相似,稍微一伪装,谁也看不出。
如此,他时不时的来找云宿,都是用了洛鬼川的声音,云宿把他当做了洛鬼川。
他们总是在夜里相会,在美丽的月夜下,他如同被水鬼蛊惑的旅人一般的步入深潭,任由漂亮的小龙咬破他的血管吸取他的血。
每次都很疼很疼,已经是他难以承受的疼,那么一点点的伤口,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疼。
但是也幸福得要命。
这幻梦一般的夜里,是他最幸福的日子。
他像个和他父亲的未婚妻偷情的贼子一样,每夜都会把美人拥入怀中。
“宿宿别担心,过些天我就来接你,我们就去西方去找你能治疗你眼睛的灵药。”
正好。
像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一样。
洛鬼川竟然也要带他去出鬼蜮,那他带出去呢?
云宿分得清谁是谁吗?
他的眼睛在夜里看不见。
而云宿也说他身上有香味。
他是靠香味辨认的。
他不知道是什么香,但他是洛鬼川的丹气所化,他们应该是一样的气味,因此云宿无法分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