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拖着巨大沉重的锁链艰难前行,狭长的眼睛波澜不起,映不见任何亮光,阴沉沉的如一滩死水。
越往里,越金碧辉煌,奢靡无比,再路过几些名卉云集的花园,过了几道宫门、几条长廊,便来到了四季如春的承恩殿前。
引路的魔仆耳提面命的叮嘱,“圣主殿下如今是尊上心尖上的宝贝,他体弱多病,脆弱得如同水晶一般,你需要恭恭敬敬的和他说话,动作起来极尽轻柔,不能吓到他一丁点。”
花阎唇角是一抹冷笑,承恩殿的门一开,便见着了那位所谓的“尊上”。
玄昊冷冰冰的瞧了他一眼,“你能活到今日全是因为你有用,若你能治好我的魔侣,孤必重重有赏,还能放你回去。”
花阎安静的打量了他片刻,突然说:“我可以救他,但是我要一物。”
玄昊冷笑:“还敢跟我谈条件?”
花阎说:“我来此地就是为了那物,若是寻不见,我便会去死。”
言外之意是你的威胁都没用,我找不到我想要的就会死,怎么可能给谁治病呢?
玄昊压住怒意,“你要什么?”
这低劣的人修,竟然敢威胁他?
“往生花。”
玄昊愣了一下。
往生花?
这东西在地狱和魔界的交汇点生长,千年只得一株,极为难寻。
即使有人能够找到魔界和地狱的交汇之处,也不能保证花有没有被人采摘过。
玄昊说:“孤会派人去寻。”
花阎说:“我要见到往生花才……”
话还没说完,内屋突然穿来“嘭”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打碎了。
于是花阎看见那位气质冰冷、威严暴戾的魔尊,迅速的从他眼前消失,赶回了内屋。
“怎么了?有没有事?”
内屋传来了魔尊担心的声音,接着在一阵细细碎碎的响声,好像屋内的人被抱了起来。
“不小心弄碎了碗……”
声音很小很小,朦朦胧胧的隔着木门听不真切,花阎却好似一怔。
魔尊好像说了什么,不一会儿,里面的人又说。
“我还没见过人修,想去看看……”
窸窸窣窣一阵子,里面突然安静了,接着门“咯吱”一声——
只见高高大大的魔尊抱着那位美丽的圣主殿下走了出来。
花阎睁大了眼睛——
魔尊怀里的美人穿着一身浅蓝色素衣,长长的黑发只是散散的挽起,从他单薄的肩头四处散落,与魔尊的银发相互缠绕又垂落下来。
若是圣主殿下自己走路的,那长发必然是过了腰。
魔尊强壮的手臂微微抬起,让美丽的圣主坐在他的手臂上,另一只手托住他雪白的小足,藏在裙摆间和袖袍里,藏得严丝无缝。
美丽的圣主殿下纤细雪白的手攀着魔尊宽阔的肩头,被抱出来的时候正好奇的往花阎这边看。
美丽的金色眼睛和漂亮的脸一览无余。
像一只被魔王囚禁起来的美丽的白鸟。
漂亮得几乎让人窒息。
魔尊冷冰冰问花阎,“你方才说什么?”
花阎的眼睛里全部都是云宿的影子,他急促的喘了好几口气,双手都在抖,眼神里是癫狂的执念。
片刻后,他突然跪倒在地。
再次抬头,脸上只有温顺无害的笑意。
他狭长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云宿,仰着头、仰望他,“美丽的圣主殿下,我是一名微不足道的人修,我愿意为您治病,从此之后我就是您忠实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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