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意登基以来,从未踏入过后宫,更别提大半夜跑皇后寝殿去了。
几乎是她一吩咐,就有人去椒房殿传话了。
椒房殿本已熄灯,传话的内侍敲开门,登时间,里外都亮了。
守夜的女官李瑶匆匆入殿,声音难掩欣喜:“殿下、殿下,陛下要过来了。”
一连喊了三五声,紧闭的锦帐内都没有声音回应。
李瑶着急,大着胆子上前掀开锦帐。
不掀开还好,一掀开,李瑶登时傻眼了,偌大的凤床内空荡荡,没有人。
皇后殿下去哪里了?
李瑶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一把扯开锦帐,上床去摸索,确认没有人后,她又试图爬下来去找人。
角角落落都找了一遍,她才确认皇后殿下不见人。
是自己走了?
还是被人掳走了,一时间难以分辨。
“快,去将顾嬷嬷找来,就说出事了。”李瑶遍体发凉,皇后在她当值的时候不见了,她难逃一死。
算一算时辰,陛下已在来时的路上了。
怎么办。
李瑶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忙让人将灯火熄灭,锦帐关好,装作皇后入睡的模样。
顾嬷嬷披衣走来,打了个哈欠,“这是怎么了?”
“顾嬷嬷。”李瑶避开众人,将顾嬷嬷拉至凤榻前,掀开锦帐,“殿下不见了,您可知晓去了哪里?”
“不、不见了?”顾嬷嬷惺忪的眼睛立即瞪了起来,伸手在床上一番摸索,心凉了半截,“人、人呢?”
“李瑶、你怎么当值的。”
李瑶脸色煞白,哆嗦了半晌才说道:“殿下不喜欢我们在殿内守着,我们当值都在殿外的,殿下去哪里,我们也不知道。”
“嬷嬷,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陛下马上要过来了,如何挡得住陛下,才是要紧。若不是殿下回来,陛下那里也不好交代。”
后妃半夜离开寝殿,任谁听了也会浮想联翩。
顾嬷嬷豁然一惊,“陛下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
李瑶唇角发抖,对视一眼,浑身都软了下来,“我们怕是活不过今晚了。”
“派些人去园子里找找。”顾嬷嬷提议。
李瑶却说道:“殿下怎么会半夜去逛园子。不如这样,您让人去烧水,就说殿下听闻陛下过来,特地净身沐浴了,拖一时是一时。”
眼下这只是最好的办法,李瑶想得深,陛下性子冷淡,不会闯进浴室去查的。
两人分开去忙,顾嬷嬷让人准备热水,李瑶悄悄派人去找皇后殿下。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皇帝仪仗便到了。
椒房殿殿门大开,承桑意扫了一眼,皇后竟然没有出来迎接。
“皇后呢?”
“回陛下,殿下在沐浴净身呢。”李瑶上前叩首,脑袋磕在手背上,汗流浃背。
承桑意低眸,扫她一眼,“你慌什么呢?”
“初见圣颜,臣、臣、臣惶恐。”李瑶不敢抬首,抖若风中枯叶。
承桑意冷笑,负手而立,也不再追究,抬脚跨过门槛。
殿内寂静无声,摆设如旧。承桑意扫视一眼,摆设中规中矩,并无看点。
承桑意坐在主位上,夜深宁静,内外透着死一般的寂静。
殿外的李瑶被御前的女官扶了起来,“你让皇后殿下快些,不好让陛下久等。”
李瑶颔首,低声道谢,转身匆匆进入浴室。
时间似乎过得更慢了些,承桑意百无聊赖,托腮凝视。
等了一盏茶时间,依旧不见皇后踪影。
承桑意不等了,问道:“在何处沐浴?”
就在隔壁,一腔之隔。
承桑意抬脚序走向那道紧闭的门,李瑶惶恐地挡住她的路,“陛下,您在等等,殿下很快就好了。”
“你们皇后殿下在里面吗?”承桑意似笑非笑地低问。
欺君之罪,板上钉钉。李瑶心如死灰般闭上眼睛,坚持回答:“在、殿下在。”
承桑意绕过她,直接去推殿门。
李瑶已阻止不了,额头渗出大滴汗珠,整座宫殿的人都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