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不甘心的闷哼后,苦苦支撑的人迎面倒了下去。他四肢瘫软,连用手撑一下地面,这种下意识的反应都没有。
不过哪怕深度昏迷,躺在地上的人身上也没有明显伤口。但不出意料的话,短时间内醒不过来。
那是来自精神上的折磨。
禅院惠向前走了几步,他穿上木屐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而没多久,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就快速靠近。
灯被打开来,院子里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炳组织的几人齐齐半跪下身:“禅院大人。”
茶水已经凉透,浅抿一口后禅院惠摆了摆手:“把人带下去。”
并没有责怪和打骂,这让炳组织的几人有些意外。他们将地上的人小心搀扶起来,随后又为满头大汗、神色痛苦的禅院直哉而意外。
禅院直哉毕竟是炳的队长,虽然平时他性格自傲不讨喜,但实力却是有目共睹的。
此时不管是在场的人还是幕后的人,都会很快得知这个消息。
随着人被带走后,院子里才算是安静下来。禅院惠将剩余的水倒在院子里,杯子倒扣放在茶盘中。
禅院直哉此行是他意气用事,但更多的还是禅院直毘人的默许。而如果他再坚持下死手的话,暗处的人怕是会第一时间出现。
哪怕对外冠以禅院的姓氏,身局家主之位数年的禅院直毘人,还是没那么容易放下心来。
虽然高专没有催促,但禅院惠还是在次日提出要回去。经过调查禅院直毘人知道他没有住处,于是特意说道。
“高专的工资微薄,不至于你特地留在那里。”禅院直毘人摸着胡子说道,丝毫不提还没醒来的禅院直哉。
“需要的话,禅院家会给你安排住处。”
“不必了。”禅院惠适当的表达个性,让自己看着没那么像任人拿捏的软包子,“我答应夜蛾校长再先,而且作为咒术师,会有额外工资。”
禅院直毘人没再坚持,但也奉上大金额的卡,安排了接送的人。
虽然将想法告知了,但禅院惠没有急着离开。他又待了一天,远远地见到了另外两位姓禅院的人。
那两人并不靠近,或许是自觉是长辈,想要等着他先行问好。
但黑发青年只略微颔首,甚至没有走近就那样转头离开。
禅院扇不满起来,但想着还躺在床上的禅院直哉,又冷哼一声。
〖禅院扇……好像是禅院真希的父亲吧。〗挥退跟着的人后,禅院惠询问道。
005先是嗯了声,随后又抱怨道:〖都让你好好看剧本了,怎么什么都问我。〗
剧本是关于“禅院惠”的剧本,所以自然是以他的视角所描述。不过禅院真希并不是什么一笔带过的路人甲,相反同样姓禅院的她,占据了足足一页的剧情。
看着院子里慢速流动的水,禅院惠的目光追随那尾红色的小鱼而移动。
禅院真希十分痛恨禅院家的制度,身为女性、身为低咒力的她,根本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人。
她提出过要离开禅院家,前往高专就读。但因为那个少年一句“禅院真希?我记得她。”,她被留在了禅院家。
那个少年一定会是下任家主,不过偶尔一次碰面,一次无意间听闻她的名字,禅院真希就被永远留在这座牢笼中。
美名其曰是家主的助手,但除了那个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的家主外,其实没人正眼看过她。
短短的一页文字,就注定了那个女性要在最好的年纪,被困在禅院家二十多年。而被困在禅院家的禅院真希,只是一个躯俱留的成员。
她没有成为想成为的咒术师。
想到这里,禅院惠吐出一口气。他有些在意,这剧本中的世界,和现在所身处的世界太过不一样了。
在这个世界,虽然依旧没得到禅院家的重视,但禅院真希成为了一个咒术师。她有朋友和同伴,她是“自由”的。
不相同的不仅仅只有年龄,还有很多东西。
这样来看,剧本就没了参考性,反倒会误导很多东西。
良久的安静后,水池里的红鲤鱼一个飞跃跃出水面。虽然只是细微的声响,但也让院子里的人回过神来。
第二日,换上高专的制服后,禅院惠并没有拒绝安排的司机。
不过在上车前,他有些意外的看到了杵拐的禅院直哉。
金发的男人穿着宽松的衣服,一脸苍白、脑袋上还缠着绷带。虽然行动艰难,但他还是一脸阴沉的站在那里。
那双眼睛中带着恶意和杀气,对于那个面无表情的人,他十分痛恨。
禅院直哉死死抓紧手里的拐杖,看着那人若无其事上车后,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
车上的窗户打开一条缝,清晨新鲜的空气吹了进来。
开车的司机和上次不是同一个人,他看着更为年轻一点。而看着后座的人一言不发后,他尝试着找话题活跃。
“禅院大人,车上有准备好的早餐。家主大人关心你,所以特地让我安排了早餐。”司机吐出一口气,努力让表情看着平和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