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颜色都很好,彩虹色头发也没问题。”那维莱特及时制止他把七色都问一遍,正色回答:“我对头发的颜色没有任何偏见或偏好,公平公正地对待每一种发色。”
莱欧斯利悠悠然:“好遗憾。我认为自己的黑发完美到无可挑剔,灰色那几缕更是特立独行,你要不要重新公正公平地评估一下?”
“……”
说三句能被无语八回,那个教自己的启蒙典狱长,形象以雪崩的速度坍塌。那维莱特无语地向前走,一手摁住帽子,免得又给树枝挂到。
默默走了三五分钟。
莱欧斯利:“你的帽子松紧带没拉好,我帮你。”
“呃,我自己来……”
下一秒帽子被按住。
那维莱特只能低头接受「强行」帮忙。
头顶让五指控住了不能动。
马尾被撩起。
马尾孔下,松紧带被轻轻地拽紧,又松开,又拽紧,反复好几次。
那维莱特低着头。
任他摆弄。
无聊,转动眼珠四下看:面对面极贴近的姿势,能看到,领口下,那道陈年旧痕略浅于肤色,应该早不疼了吧。胸膛起伏,一股淡淡的机油味夹杂荷尔蒙四溢的汗水味,散进鼻端。
从什么地方跑过来的吗。
“很难弄吗?”帽子直接摘下来会更方便修理吧。
“好了。”莱欧斯利放手。
那维莱特摆了摆脑袋,帽子很稳,怎么摇晃都掉不下来,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莱欧斯利顺手帮他拂去肩上的枯叶:
“你这身衣服很特别。”
“卡维挑的。”
莱欧斯利停了片刻,牙缝中飘出一句:“呵,华而不实!”
“??”
哪里不实了,上衣宽大,裤子贴身,走起路来带风,可自在了。
建议人手一件。
莱欧斯利别开脸,咳咳两声,突然用截然不同的严肃语气说:“那维莱特先生,我好像提醒过你,就算平常日子也应该穿制服。”
“……”
两三个月前。
莱欧斯利教那维莱特一套办法以树立威信,其中之一就是伪装:
但凡外出,需以制服示众。
那维莱特无辜:“我一直用着呢。”
但是出来玩就不太合适了。
上一周,他穿制服,跟卡维去灰河看赛艇机关竞赛,举办方邀请了很多大明星来助阵。
结果他一到场。
举办方狂喜,像明珠一样前呼后拥,直接将他安顿在最显眼位置,他全程不自在。比赛结束还让他颁奖,亏得卡维临时写了几句致辞,要不,就只能干颁奖瞪眼了。
他很沮丧。
本来是去看明星的,结果什么也没看着。坐那位置,别人看他是显眼,他看舞台是刺眼。次日,他打开《蒸汽鸟报》,想看看明星照片,也算圆梦了。
没想到版面最中心照片最大文字渲染最多的,是那维莱特本人。被采访的大明星表示很遗憾,第一次离大审判官这么近,中间却隔着一支特巡队。
“穿休闲服,被认出的概率小。”那维莱特吐槽完总结道。
“万一被认出呢?”
“那我就给他签名咯,我现在签名可熟练了。”左右手都会签,倒立都能签,龙飞凤舞跟大审判官的一模一样。
“不止是民众……”
莱欧斯利绷着脸,不知道是憋住笑还是憋住别生气,目光越发深邃:
“……你这样,容易让人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