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知道他变年轻,极少的人知道他失忆,而失去神力这件事,他只告诉了芙宁娜和格纳公爵。芙宁娜很乐观「等你恢复记忆,一切就好啦。」为了枫丹的稳定,为了沫芒宫的公信力,也为了他的人身安全,他自己也有留在沫芒宫的使命,内外因素,共同形成了现状。
那维莱特将脸埋进抱枕:“你千万要保密。”
艾尔海森:“……会的。”
反复心理建设之后,那维莱特的心里好受一点,脸微抬,露出两只眼睛。看见艾尔海森在书架前,时而翻阅报纸剪贴本,时而思索,时而用笔写着什么神情肃穆认真。察觉到目光,艾尔海森抬眸,嘴角一丝隐笑。
忽然安心。
那维莱特抱着抱枕蹭过去:你在做什么?
草稿纸上,写了很多个名字,都不认识,艾尔海森难得耐心解释:“这是你以前的人际脉络,根据《蒸汽鸟报》和其他资料整理出来的,我在促成这些关系向你聚拢。法学院、克劳德院长之后,代理审判官应该也有心理准备了。”
说着,在阿尔弗列德这个名字上打了一个勾。
那维莱特不理解。
艾尔海森拿出地摊小报《七国四海邮报》,报道称,格纳公爵与阿尔弗列德审判官共进晚餐,双方脸色都不好看。此时,老管家端来下午茶,特地为没吃中午饭的艾尔海森准备了炭椰饼。
艾尔海森吃着炭椰饼,点评:“这是他们第三次不愉快的会面了,应该取得了实质性进展。”
“你真厉害。”
“细心挖掘线索,不难得出结论。”
“不,我说的是你竟然能吃得下这么——干燥的食物。”那维莱特喝着汤,汤水清澈照出他的眼线大幅上挑,双眸好奇。
“我也不敢信你只喝清水。”艾尔海森咬一口饼,“就很反人类。”
正如预料。
没过两天阿尔弗列德来访。
阿尔弗列德。
当今代理最高审判官。
他的性格刚正不阿,风评极好,是那维莱特之下最有声望的审判官。那维莱特失踪后,直至现在,他接手了审判方面的公务,和格纳公爵各司其职,井水不犯河水。
直至前些日子师兄弟克劳德院长上门拜访,他才获知了关于那维莱特的一些真实境况和猜测,于是找格纳公爵对峙,几经交涉施压。
格纳公爵顾及他的声望,最终让步。
花园凉亭里。
阿尔弗列德、格纳公爵、那维莱特。
三人围坐一桌。
阿尔弗列德和格纳公爵狠狠地较过劲,还置气,往两边一坐,都气鼓鼓的,说了没两句就嚷嚷:“行,那维莱特先生评评理!”
那维莱特:“??”
看两个五六十岁的老头针锋相对,他好笑,以前大审判官还要调节属下们的矛盾吗。
看来成熟这种事,不能看年龄。
言归正传。
正式切入话题后,阿尔弗列德颇为自责:“那维莱特先生,抱歉,上次见面匆忙,我并不知道您失忆了。之前也提出过拜访,都被格纳公爵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
无声谴责格纳公爵。
格纳公爵辩驳:“我有意隐瞒失忆一事,实在是无奈。枫丹才从灾难中走出,社会尚不稳定,更有愚人众带来的外在压力。那维莱特先生是枫丹的支柱。一旦被民众知晓失忆,内忧外患同时爆发,阁下如何应对?”
阿尔弗列德:“为什么连我也隐瞒?”
眼看又要吵开了。
那维莱特不得不切回正题,清了清嗓子:“……我想去枫丹法学院,那些法律,光看也看不懂。”
一时静默。
阿尔弗列德虽已听克劳德说过,总不真实,此刻,听到他说看不懂,至此确信:枫丹现代律法的奠基人真的已成一页白纸。
格纳公爵:“我不赞同。一旦融入,民众必会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