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魏姓巡察,是公职人员,所以他们这一伙儿人中,在刘文野这件事情上,能够起到决定性作用的人,只有魏姓巡察。
“你们到底想怎么办?”
魏姓巡察一手握着电话,一手还拿着刚刚数了一半的好处费,早就已经肠子都悔穿了。
魏姓巡察虽然贪图钱财,可是却更看重自己脑袋上这顶帽子。这顶帽子可是他后半辈子赖以生存的工具。
他自然知道,那位幕后老板,手上的关系,可不是他这个区区二级巡察能够媲美的,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配合张工头,搞出这档子事情来,不仅自己这身皮得扒下来,后面的日子恐怕更是不好混。
所以,这趟贼船,魏姓巡察是下不了了,只能跟着这群家伙越陷越深。
“一不做二不休!”工头咬了咬牙,在电话那头说道。
“魏巡察你想想,如果刘文野在监狱里出了意外,那他就永远无法开口了,这件事情也就结了。即便是老板查到了什么猫腻,我们死不承认,也没有任何人能够指证我们了。”
“你他妈的还真够狠的,就为了这点材料费,就想让我弄死个人?”魏姓巡察呸了一声,怒骂道。
“魏姓巡察,都现在这个时候了,咱们可只有同舟共济,才能一起渡过难关啊。也不能光让您办事儿,这事儿咱们一起合作,早日把那小子解决了,以绝后患。”工头想了想,继续说道。
魏姓巡察也冷静了下来,叹息一声问道:“怎么合作?”
“我负责去找人弄他,到时候你让狱卒找个合适的时机,把那小子带到合适的地方,然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要管太多就行。”工头似乎早已想好了对策,立刻说道。
“这次别他妈再出岔子了!”魏姓巡察一咬牙,恶狠狠说了一句,便挂掉了电话。
他的心里不是滋味,可虽然憋屈,这件事情他又是非做不可,否则自己恐怕真的像工头所说的那样,无法独善其身。
而此时,身在监狱之中的刘文野,还不知道,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阴谋,正在悄无声息地,朝着自己袭来。
刘文野被安排在了一间四人监室中,因为进来之前受伤严重的原因,被免除了五日的繁重劳动。
这让他获得了在别的犯人,都在外劳动的时候,一个人能够在监室内休息养伤的机会。
可是,刘文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种看似占了便宜的好事儿,却差点让他葬送了性命。
这是进监狱的第三天,刘文野已经开始慢慢接受了现实。
自己虽然进了监狱,但却还是活着,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刘文野始终记着父亲临死前的遗言,自己得好好活着,唯有这样,才有出人头地的一天。
况且如今虽然进了监狱,但好在老家的命案似乎并未被挖出来,所以才只判了六年。
刘文野知道,要想从这里出去的唯一办法,就是得好好表现,争取减刑,早日回归外面的社会。
当然,他也在琢磨着,自己能否上诉,毕竟自己的偷窃罪是被冤枉的。可是他又害怕,因为上诉闹出的动静,让人把自己在老家的案底给翻了出来,一时之间陷入了一种极为矛盾的心态当中。
现在是下午二点半,正是犯人们上工的时候,一间间监室内,都空空荡荡的。
除了刘文野一人被锁在一间监室内以外,好几十号监室,包括外面的走廊上,完全没有任何一个人,就连狱卒,似乎也都在劳动的场地,看押着那里的犯人。
监室内静得出奇,这让刘文野的内心矛盾和忧虑,被无限放大了。
他在监室内的床铺上,闻着身旁蹲便厕所传来的恶臭,翻来覆去,怎么也没办法抓住所剩不多的病假时间休养。
咯吱……
就在此时,刘文野听到外界走廊上的铁门,似乎被人打开了。
几个沉重的脚步声,立刻传进了刘文野的耳朵里。
刘文野回过神来,皱起眉头,心中琢磨着怎么今天这么早就下工了。
他托起身子凑到监视的铁门望风窗处,朝外看去,就见一个狱卒打开了走廊的门锁,身后还带着四个身穿囚服的人走了进来,一直走到自己这间监室门前,刘文野见状赶紧回到自己的床铺上,生怕被狱卒现他已康复,让他出去干活。
刚才,刘文野认出了狱卒身后的那三位身着囚服的人,正是自己的室友,而另外一个,自己则完全不认识。
刘文野怎么也不会想到,死神已经一步接着一步的靠近自己了。
“动作麻利点,干完记得擦干净屁股,弄得像个意外事故,别让我难做。”那位狱卒低下头,一边掏出钥匙,准备打开刘文野所在的监室的门,一边低声对身旁的几个囚犯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