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巡察手中电源线一段沉重带铁的插头,直接砸了下来,立刻让刘文野的眉骨凹陷,开始往外淌血。
“挺有骨气啊,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他妈的能坚持多久!”
刘文野的倔强,似乎更加激怒了魏巡察,他咬牙切齿,撸起了自己的袖子,再一次拔出了腰间的电棍。
疼痛、焦煳、麻木、眩晕,刘文野的大腿几乎被电棍折磨得血肉模糊。可魏巡察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又将电棍招呼的地方换成了他的肚子。
刘文野早已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血水混合着汉水,打湿了所有的衣服,他整个人几乎要虚脱瘫软在审讯椅上,可是却依旧咬着牙,不肯承认自己没有干过的事情。
刘文野内心似乎在期盼着解脱,想着也许眼前这位魏姓巡察,如果问到老家工头的事情,说不定自己就坚持不下去,承认了一切。
可是,现在要让刘文野承认自己完全没有干过的事情,他是万万不会松口的。
“妈的!”魏巡察似乎都打累了,他看了看手中已经没了电的电棍,直接砸在了刘文野的脸上,愤恨地骂了一句。
当巡察这么多年头儿了,他从未遇到过像刘文野这样嘴硬的家伙。
魏巡察自然知道,刘文野并非真正盗窃材料的人。这事情工地的张工头早就跟他打过招呼,和他谈妥了利益分成,魏巡察才愿意冒这个险的。
今天保安亭床底下搜出的那一沓钞票,自然也是提前有人安排好趁刘文野不在的时候放的。他目前要做的,就是要让眼前的刘文野认罪,然后背下所有的罪名,洗脱整个事情中,真正有关系的这些人。
这种屈打成招的肮脏勾当,其实魏巡察之前也干过不少。可那些人之中,没一个像刘文野这么有骨气的,再这么下去,就真把这家伙给打死了。
审讯室里,虽然动用一些手段,屈打成招是他们内部不成文的规定,只要不闹出人命,一切都好说。可是要真的在审讯室里,把这家伙给打死了,那魏巡察自己也会惹上麻烦。
所以,他目前自然是还得给刘文野留一口活气的。
想到此处,魏巡察又骂了一声,感觉自己有些口干舌燥,身体贴着刘文野的耳旁说道:
“小子,现在全招了判你几年,出来还是条汉子,还是不招,老子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你自己考虑考虑。。。。”
说完便喘着粗气推开了审讯室的门,准备休息一下,想想办法接着再审。
“老魏,都过去半天了,还不招,这小子是不是真的不是贼啊?又或许,他背后还有人?”
跟魏巡察一起负责审讯的巡察,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此刻打开审讯室,看了一眼刘文野的惨状,不由心中有些觉得古怪,于是问魏巡察。
“你别他妈多事。老子带人去搜的他的床底,赃款都搜出来了,不是他还能是谁?”老魏皱眉,立刻瞪了同事一眼,用威胁的口吻说道。
“不是我多事儿,如果咱们还没有其他有效证据证明这小子是贼,他又还不招供的话,那审讯厅那边可就得要求换人审了,到时候你想瞒的事情,未必瞒得住了,而你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倒是说不准,会被审出来。”
这位被魏姓巡察威胁的巡察倒是也没表现出怒意来,他虽然不知道整件事情的内情,可猜也能猜到十之八九。
老魏一心想要屈打成招,心思自然再明显不过了。而且这种事情,在他们内部自然也不是第一次了,旁边这位巡察自然也是经历过的。只是当下,他必须提醒老魏,自己被分配来和他一起审讯,在不威胁到自己利益的情况下,他自然不会提出异议。可眼下那审讯室里的刘文野如此嘴硬,这事儿要是再闹出人命,屁股擦不干净,很可能会连累到自己。
“别废话,老子自然有办法,你回去睡觉,剩下的我来搞定。”魏姓巡察喝了口水,摆了摆手,再次准备走进审讯室。
而就在此时,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魏巡察……”对面传来张工头恭维却又显得有些紧张的声音。
“催什么催,正审着呢!”魏巡察本身就有些不耐烦,此刻又接到工头催促的电话,自然火冒三丈。
“魏巡察,不是我要催您。只是形势所迫啊,您要是再不让那小子认罪,恐怕我们,我们……”
“怎么,外面出事了?”魏巡察内心咯噔了一声,不由皱眉问道。
“工地丢材料这事儿,风声已经传到大老板那边去了。老板起了疑心,觉得这事儿后面还有人,所以有道上的人已经暗中在查这件事情了。”工头压低了声音,显得十分着急。
“魏巡察,还是尽快让刘文野认罪吧,咱们几个如今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要是外面在他认罪之前,就查到了些什么,我们所有人都得跟着倒霉!”
“别他妈拉我下水,老子可没偷东西!”魏巡察呸了一声,愤怒说道。
他此时,心中也是一阵忐忑,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只不过是一时贪财,想要赚一笔外快,却碰到了个如此烫手的山芋。
“魏巡察,当时您收下我红包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工头讪笑了两声,声音也变得阴狠起来,话里藏刀,也开始威胁起来。
“别废话,再给我五分钟,我立马让那小子认罪画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