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里参差不齐的高楼有种百废待兴的感觉,好多的建筑正在施工,桥边的刘文野默默地远眺这个陌生的大都市。
他思考着自己的活路,自己唯一赖以生存的活计不过是一把子力气,看着远处绿布铁皮遮挡的高楼大厦,思考着或许可以如在老家时一样,继续尝试做苦力的工作。可这样的工作应该在哪儿找呢?
这样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的生活实在让人身心疲惫没有斗志,说不好这样的状态再持续久一些,也会像那些乞丐一样只能懒散地躺在桥洞里面等死了!他不愿意那样!
刘文野向着建筑工地方向走着,一路上试探地问了四五个工地。
“您好!请问,您这里有活干吗?”
“有身份证明吗?”
“。。。。。。”
“身份证都没有,你小子谁敢收你?”
“滚滚滚,快滚,我可不想把条子引来。”
“。。。。。。。”
因为自己没有证件,任凭刘文野好说歹说,那些工头们就是不乐意留下他。
在这个混荡的年代,可靠比什么都重要,所有工头手底下的人都是同村的,没人愿意带一个陌生人,而且还是来历不明的人,给自己招惹麻烦。
“我这里倒是缺个搬砖的,没证件倒也不是不能收,但是得看看你能不能干得了!”
问了不知道多少工头到了闹市的最东边,这才让刘文野碰见了这么一个愿意让他干活的“好心工头”。
“我可以干!我力气很大,老板,我能干四五个人的活!”
刘文野赶忙表决心,虽然现在很饿,可他知道错过了这一家真不知道下一个能干活的地方在哪里了!
“但是。。。。”
听到刘文野答应,工头反倒拿腔拿调起来。
在刘家屯时就被打压克扣惯了,哪还不懂这些滑头们的意思?以为工头是想让自己表示表示,但是奈何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只能咬牙如实相告。
“老板!我手里一分钱也没有!等我挣到钱。。。”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
工头急忙打断刘文野的话。
“你小子连证件都没有,我可是冒了风险才给你活儿干的。这样,我留你一个月,工钱一个月一百!可以就马上开始干活!”
工头一副高姿态地对刘文野说道。
“管饭吗?”
刘文野也知道一百块一个月实在是太少了,在刘家屯干一个月活即便被克扣也能拿到3oo!但是这人生地不熟的,实在是没办法,抓到什么就是什么吧!
也只能期望这边能管饭,不然他只能再找下一家了。连饭都吃不起难道靠讨饭来干一个月活吗?
“这不用担心,我们这里管吃,但是不管住,你没有住的地方?”
达到目的的工头,多问了一嘴。不过是不是出于好心,那就不知道了。
刘文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地方住。
工头稍作思考,似乎是想起了某件事情,眼睛忽然泛起古怪的光芒,看向刘文野道:
“小子,我们这里晚上建材都不搬走!缺个守夜的人,你看在那个保安亭子里能睡不。就是得帮忙照顾好材料!早上会有人和你换班。”
刘文野听到这话简直惊喜,本来只奢望着能找到个干活吃饭的地方,想不到工头这么好心,居然还提供了住的地方。刘文野满口答应下来!
尽管知道这两个活可能都是拿工钱的,但是具体多少工钱刘文野也没办法细想,反正即使再多,到了每天能进自己口袋的也就三块钱!不得不说这大城市比刘家屯的沙场还黑。
“谢谢您大哥!”
“没事!我孩子和你一般大哩!老实干活就行,先去跟他们一起搬点儿材料吧!”
工头哈哈笑了,一手拍了拍刘文野的肩膀,另一只手指着身后那群正在工作的工人们。
刘文野答应完,一股脑投入到了搬砖大业中,工头在一旁监视了一会,见这孩子干活不仅麻利而且踏实,这才安心下来。点燃一根香烟抽了起来。
就这样工地上多招了两个岗位,钱又都进了他的口袋。
透过工头的身体,暗地里似乎有个眼神盯着这一切的生。。。。。。
一直忙到下午的刘文野终于等到开饭,狠狠地干了三大钵子米饭,拌着鱼肉油荤,菜叶冬瓜。好好地吃了一个饱饭,但是这场面倒并没有吓到多少工地上的工人,大家都是干力气活的,没点油水吃不饱谁干得了这些活?
个个都能干一大盆,期间还有几人过来和刘文野讨好地客套了两句,一听到刘文野是从乡下屯子里来的,立马就划清界限,不冷不热了。
工地散场后,工人们成群结队地向着家的方向走去,他们的工程任务是在这个大桥边上起一栋二十二层的摩天大楼,搅拌机转了一天,被工地上的机器吵闹声震了一天的刘文野终于能安安心心地窝到保安亭子里。
除开桌椅,一个前后不过一米五大小的保安亭,对刘文野近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来说伸个懒腰都觉得挤,但好歹有了安身的地方。休整了一会儿,天已经变暗,想起巡夜的任务,还是起身拿过保安亭门上挂的破旧保安服披上。提着保安巡逻照明专用的手电筒,开始巡视建筑工地。
夜里的龙川区大部分地区还是黑灯瞎火的,从桥这边看去,河对面是高高矮矮的筒子楼,着温黄的光。
刘文野从那些工人嘴里听到的消息,河对面叫贫民街。龙川区七成的人口都挤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地方。所以这个街区里的楼建得毫无规则更无美感,密密麻麻。但是也意外地容纳了那么多的底层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