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只皮鞭狠狠地抽打过来。
“你还在那儿愣着干什么?赶紧干活儿去!”
工头刘正一边抽打着,嘴里一叫骂着。脸上神情暴虐且略带兴奋。周围人看着身前被抽打的伙伴,作为同乡,他们不仅没有一丝同情,反而人人眼睛都传来的是嘲讽、讥笑。
他们好像再说“这倒霉蛋,天天都在挨揍,真tm晦气”
被抽打者不是别人,正是刘文野。
刘文野被抽打的身体一抖一抖。想要用手拦一下鞭子,又怕这个动作惹恼了工头被打的更狠。因为强忍着疼痛,所以面部也挤皱在了一起。
平常就是这样,谁今天不高兴了,谁今天活太多做不完了,都得找刘文野撒撒气。为什么?因为他不反抗啊。明知遭人欺负了,可他却一句怨言不说,只是默默的挨着,然后听话的把所有的活做完。
刘文野是村里出了名的力气大,16岁的他,腕力轻松胜过二十八、九岁的壮年。所以在工地,他总是一个人能干三四个人的活。可周围不仅没有丝毫崇拜,反而骂他“一身傻劲儿”。
平日里刘文野任劳任怨,完全服从命令指挥。可就算这样还是总被工头刘正抽打,原本应得的工钱也是被克扣了再克扣。最后到手的那点钱,除了给父亲买药外也就勉强生活。
重病卧床的父亲以药续命,每天都会还等着儿子买药回来为明天做准备,不容出错。所以这份工作对刘文野非常重要,也可以说是这份工作给了他父亲一丝活过明天的机会。丢了这份工作就等于丢了父亲的性命。
所以每当刘文野遭受皮鞭之苦时,他都会在心里默念道。
“忍着,忍一忍就过去了,没事儿的,不疼,一点儿也不疼”
虽然心里想明白了,但是皮鞭依旧抽打在身上,于是乎他只能忍着身上的疼痛,快的挪动着脚步。尽量使得对方满意。
。。。。。。
工地中心位置有一滩两层楼房那么高的沙堆,这是工人们中午刚从河里开采出来的。沙堆的背后是一座3层楼高的建筑物——老板们的办公大楼。这栋大楼经常出入的都是工地核心人物,管理开采的大老板、工地监管人、掌管砂石运输的管理者等等,也正是因为大楼里人物的等级比较高,工头刘正为了奉承这类人群,以“沙堆挡住了老板们的视线”为由,要求一帮工人把沙堆挪挪地方。
“那小子!过来!把这堆沙往旁边挪个地方。往左挪十米过去”工头朝着刘文野喊去。
“哎”刘文野听话的点头回应,并快挪动脚步,往那堆砂石跑去直接抡起铁锹开始干活儿。
你说这叫什么活儿,为了不影响老板们的视线,让一个人去干这么大的一堆活儿。有人会问了,为什么不多叫一些人去干呢?这样不是快一些吗?为什么不叫,因为这压根他就不是个活儿,有心眼的那帮人在得知要干这出力不讨好的活的第一时间,就早早下班回家了。等工头召集人手之时,剩下能干活的就刘文野一人在现场,其他全是管事儿的。正好刘文野好说话,让他干他就得干,不然皮鞭可不长眼。
迫于无奈的刘文野看着眼前这座“大山”此时心里也是一万个不愿意,可又有什么办法呢?
“谁让他是刘文野呢?谁让他家里还躺着一个等待着药物救济的老父亲呢?”
只能硬着头皮干了,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呼了口气开始干活。
铁锹猛地往沙堆里一杵,用力撬动着锹把,抬起,往旁边撂。再来一锹。。。就这样重复的操作着。
太阳伴随着他的一锹又一锹,渐渐从山顶往山后滑去。可那堆沙却没能跟上脚步。
“刘。。。刘文野,刘文野!”远处传来呼叫声,声音越来越近,马上到跟前了。
“刘文野。。。。。。刘文野!”
听到呼喊的刘文野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转头看去,是邻居家王二,看着王二额头上冒着豆珠般的汗滴,还没等刘文野开口问。王二也顾不上擦汗了,慌忙的喊叫着。
“刘文野!你。。。你。。你快回去,你爹快不行了”边说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听到消息后的刘文野一下懵了,立刻扔掉手中的铁锹,甩开膀子转身就跑。
“王二,你帮我去隔壁村找陈大夫,请他老人家去帮我爸看看病”脚步未停。
他已经忘了自己干了一整天活儿的疲惫,脚步一步比一步急,面部有些抽搐,但隐约能看到嘴里不停的嘟囔着。
“爸,你不能有事儿,绝不能有事儿!”反复念叨。
沙场到家一公里的路程,话语间就看到自家房屋出现在视线中,越来越近。脚步还在不断加,促使着身体前进。
临近房屋不到二十米,能清晰听到从屋内传出男性老者那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咳。。。。。。咳咳。。。。。。。。。咳咳咳”
这是一间外形破旧的茅草屋房,一个大概2o平米不到的单间小屋。极其简陋的一间小屋,一扇向右侧开关的门,位于房屋右边4o公分的位置。屋内有张床,一位面色苍白、满目疮痍的老者,半卧在床边,刚才从屋内传出的巨大的咳嗽声就由此出。屋内还成列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杂物,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如果说可以算得上是家具的,那也就只有老者身下躺着的那张床了。
刘文野匆忙从屋外奔向屋内,一扑通跪倒在床前:
“爸。。。爸你怎么样了,爸!你哪里不舒服,爸!”
看着刘文野进来后老者想挣扎着起身,却又无能为力,准备用尽全身的力气跟儿子做最后的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