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霁不信:“那你用这个垂钓头像?”
张初越怕不是个海王,专钓妹子!
此时男人看了她一眼,说:“钓虾。”
温霁:“……”
上当了。
回温家村的路上,再次经过温霁摸虾的河边,两人视线一汇,她扭头给了他一个背影。
“接亲的日子定在下周三,我这几天回一趟北城办手续。”
温霁“哼”了声,当听见了。
他又说:“把你入学的资料给我,还有户口本。”
温霁又“哼”了声,说:“你现在真是夫凭妻贵。”
“确实,不然都吃不上五十一斤的虾。”
温霁这会转头看他:“我如果不是被叫回来过暑假,在北城给人当家教都不止五十块呢!”
男人掌心斜撑着下颚,无所谓道:“那你以后摸的虾,我都五十一斤收了,行么?”
他这自然而然的话落在温霁耳朵里撑开了,心情一下变好:“那你以后天天吃虾么?”
男人眸子隐着午后投入的碎光:“你要有本事,我一天三顿。”
虽然话糙,但温霁有些受用了,具体表现为一回到家就找他要的资料给他带回去。
阿妈在旁边看着直摇头,大姨唇边浮着姨母笑。
“阿姨,我先走了。”
张初越在门口礼貌地跟长辈道别,温霁则趴在楼上窗户看他,察觉到他视线往上抬,温霁给他做了个鬼脸,拇指把嘴巴咧大,食指按着眼尾往下压。
男人前一秒恭敬客气的脸,下一秒就沉了。
温霁想,反正又不是真夫妻,别太有好感。
但虽然这么想,她还是每天都去摸虾,这是她童年以来最大的乐趣,摸回来的虾就养在水盆里,现在是农忙,她暑假就是回来干活的,可阿妈不让她跟着上山,说她:“好不容易在学校养白,漂漂亮亮等接亲。”
温霁觉得很奇怪,明明就是走个形式,但这形式就像一场沉浸式游戏,就连她在帮忙剪“喜”字的时候都差点入戏了。
“这个聘书你收好。”
阿妈给她整理张初越完聘那天带来的东西,对她说:“这可比结婚证还重要。”
温霁展开看,上面是毛笔写的吉祥话,张初越的名字和她的挨在一起,温霁说:“聘书有什么用,没法律效益,就是个形式而已。”
说完她就被阿妈拍了下脑袋。
“聘书就是男方聘请女方,以后你们俩要是吵架了,你就拿这聘书出来,说’我是你请回来的’。”
大姨解释的话一落,温霁“噢”了一声。
果然是个好东西。
阿妈讲:“别说什么吵架,和和美美。”
温霁和和美美的接亲随着一道道鞭炮声到来了。
她手里拿着红色团扇挡住半边脸,头顶有别人给她撑伞,阿妈交代说不可以回头望。
温霁心里光想着这些仪式叮嘱就紧张,哪儿还有别的姑娘出嫁时都泪雨涟涟的模样。
上车后,从温家村一直开到张家村,据说她小时候去过,不远不近,反正隔了座山。
夜色镀在车窗上,温霁路过她那条摸虾的小河,路过家中的田野,绿油油的,等秋天就能收成。
忽然有些舍不得了,她趴在窗边看得很仔细。
“过三天就回来了。”
忽然,身后响起道低沉的嗓音,回眸,是张初越。
她的新郎。
他穿了件白衬衫,扶着方向盘靠坐在椅背上,像一堵白墙,又高又宽,两条长腿裹着黑西裤,人模人样。
温霁打开她随身携带的斜跨包,把聘书拿了出来,给他看:“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他眼皮撩来:“在镇上找老人写的,包了六十的红包给他。”
温霁脸色严肃:“我跟你说,这是你请我回去的证明,以后你不准对我大呼小叫,粗鲁动手,你对尊贵的客人是什么样的,对我就是什么样,相敬如宾。”